2013年4月13日 星期六

托馬斯‧潘恩的《常識》及改變美國的20本書


蜀山君



      按:漢人被強迫了兩千年,大家似乎骨子裏就有君 權的影子!上古淳樸有序而彪悍勇敢之風俗為什麼不再?這是一個讓千古華夏文人鬱悶的事情。當漢高祖奪下書生的高帽子,往裏面尿尿的時候;當皇帝動輒把達官顯貴,或者小民們滿門抄斬的時候;當那聰明的也是應該批判的韓非創造了“法 ”,他的下場是可悲地,華夏民族的精神也註定了可悲的一面。

讀托馬斯潘恩,還有洛克的《政府論》, 能讓人了解古典與現在的秘密。

美國的偉大,因為他們擁有群星閃爍的勇敢的一群人,在那個民眾也唯唯諾諾、舉步維艱也誠惶誠恐的年代,有一群舉起“善良”大旗幟的人,並不以善良為懲罰手段愚昧民眾的人,—————是他們的誠實與自由,民主的價值帶來一個偉大的國度!

美國是幸運的。

“常識”,這個名詞,是最簡單,又是最不簡單的。說淺了,它是人人皆知的道理;說深了,它是淩駕於所有“知識”、“學識”等等之上的人們內心最深處的共同的價值觀。人類的文明有三個層面:物質層面、制度層面、價值觀層面。放眼世上大多數的改革,改的是什麼?大都停留在第一、第二層面,而沒有或者說很難達到第三層面。因為價值觀是千萬年來祖祖輩輩相傳而形成的,要改變它豈非一日之功。而直抵這一層面的國家(例如美國、日本),所需的不僅僅是勇氣,更是智慧。勇氣的聚集並非難事,而先知的誕生才是必然中的偶然,才是民族之大幸。 


看過《常識》,再回頭看我們的民族。我們的大眾缺乏的,正是各種各樣的常識。價值觀層面的暫且不論,因為幾千年的歷史更決定了所謂“君權”在我們心中根深蒂固的地位。制度層面的尚且沒能普及,物質層面的也沒有深入人心。我們的路,任重而道遠。

摘錄: 
  *社會是由我們的慾望產生的,政府是由我們的邪惡產生的。 
  *社會在各種情況下都是受人歡迎的。但說到政府,即使是在它最好的情況下,也是一件免不了的禍害,而一旦碰上它最壞的時候,它就成了不可容忍的禍害。 


  *建立某種形式的統治是十分必要的,只有這種制度才能彌補人們德行方面的天生缺陷。 
  *第一個動力(指王權)終會不受約束的為所欲為,而它要是在速度上感到不足,它還可以在時間上得到補充。 
  *英國國王不像土耳其國王那般殘暴,不過完全是因為人民的素質,而不是由於政府所選擇的體制。 
  *壓迫常常是財富的後果,而很少是或根本不是致富的手段。 


  *君主政體意味著我們自身的墮落和失敗,同樣,被人當作權力爭奪來的世襲制,則是對我們子孫的侮辱和欺騙。 
  *許多人因恐懼而服從,另一些人因迷信也服從,一部分有權有勢的人則幫附國王對其餘的人進行掠奪欺詐。 
  *在英國,一個國王所能做的事情,總結起來不外乎是挑起戰爭和賣官鬻爵;坦率地講,這使國家陷於貧窮和陷入四分五裂。 
  *我可以同樣武斷地說,假如沒有歐洲列強注意她的話,北美照樣能夠繁榮,或許還更興旺。北美賴以致富的貿易,屬於生活必需的,只要歐洲人還有飲食的食慣,它總不會沒有市場。 
  *歐洲,而不是英國,某種程度可稱為北美的親國。 


  *為了正確的履行我們的責任,我們必須照顧我們的子孫,把我們的職責地位在人生中向前推進幾年,站在那樣高的位置,將使我們更清楚地看到一種被目前的一些恐懼和偏見所掩蔽的形式。 


  *目前這個冬季如果利用得當,可以抵得上一個時代,但如果蹉跎和觀望,整個大陸將遭不幸。 
  *如果不前進,我們就會後退,或者永遠發生爭執,或者永遠可笑的提出請求。 
   
  *總之一句話,一個嫉妒我們繁榮昌盛的政權是否適宜於來統治我們呢? 


  *啊!你們這些熱愛人類的人!你們這些不但敢反對暴政而且敢反對暴君的人,請站到前面來!舊世界遍地生長著壓迫。自由到處受打擊,亞洲和非洲早就已經把它逐出,歐洲把它當作異己分子,而英國已經對它下了逐客令。啊!只有北美大陸,只剩這最後的一片土地,接待這個逃亡者,及時地為人類準備一個避難所吧! 


  *青年時代是良好習慣的播種季節,個人如此,國家亦如是。 


  *我們現在的情況,是有立法而無法律,有智慧而無方案,有政體而無名稱,而最讓人擔憂的,是拼命想要處於從屬地位的完全獨立自主。 


  *那些不能自衛的小島,是一些王國把它們置於保護之下的適當對象;但是,如果認為一個大陸可以永遠受一個島嶼的統治,那不免有些荒謬。在自然界,從來沒有使衛星大於它的主星的先例;既然英國和北美在彼此的關繫上違反自然的一般規律,那麼顯然他們是屬於不同的體系。英國屬於歐洲,北美屬於它自己。 


  *有人說,那麼北美的國王在哪兒呢?朋友,我要告訴你,他在天上統治著,不像大不列顛皇家畜生那樣殘害人類。還是讓我們莊嚴地規定一天來宣佈憲章,希望我們哪怕在世俗的德行方面也不要有缺點;讓我們發表的憲章以神法和聖經為依據;讓我們為憲章加冕、從而使世人知道,就贊成君主制而言,在北美法律就是國王。因為,正如在專制政府中,國王便是法律一樣,在自由國家中法律便應該成為國王,而且不應該有其他的作用。但為了預防以後發生濫用至高權威的流弊,那就不妨在典禮結束時,取消國王這一稱號,把它分散給有權享受這種稱號的人民。 
   
  鏈結: 
  *托馬斯.潘恩(1737-1809)生於英格蘭一個貧苦家庭,父親是教友派信徒,母親是英國教教徒。他十三歲輕學跟父親幹活,學做婦女緊身褡。他試幹過各種職業,但沒有一個成功的。在倫敦遇到班哲明.富蘭克林之後,他于1774年末移民到北美殖民地,並找到《賓夕法尼亞雜誌》的編輯工作。那時英國和殖民地之間的關係十分緊張,潘恩很快就捲進衝突。


    1775年4月l 9日的列剋星敦和康柯德的戰鬥之後,潘恩得出結論,這次起義的目的不僅要反對不公正的稅制,而且要支援全面獨立。1776年1月10日,他發表了一本五十頁的小冊子,書中對他的論點作了詳細解釋。這本小冊子立即引起轟動,三個月內售出十多萬冊。在一個人口僅二百五十萬的殖民地裏,可能總共售出了五十萬冊。潘恩的《常識》比任何一個出版物都更能說服當時的公眾輿論支援北美從不列顛獨立出來。 
   
  *改變美國的20本書 
  1、《常識》(潘恩) 
  Common Sense, Thomas Paine,1776 
  2、《為女權辯護》(伍斯托克拉伕) 
  A Vindication of the Rights of Women, Mary Wollstonecraft,1792 
  3、《摩門經》 
  The Book of Mormon,1830 
  4、《美國黒奴道格拉斯生平自述》(道格拉斯) 
  The Narrative of the Life of Frederick Douglass,an American Slave,Frederick Douglass),1845 
  5、《宣言》(馬克思和恩格斯) 
  The Communist Manifesto,Karl Marx and Friedrich Engels,1848 
  6、《湯姆叔叔的小屋》(斯托夫人) 
  Uncle Tom’s Cabin,Harriet Beecher Stowe,1852 
  7、《草葉集》(惠特曼) 
  Leaves of Grass,Walt Whitman,1855 
  8、《夢的解析》(弗洛伊德) 
  The Interpretation of Dreams,Sigmund Freud,1900 
  9、《同族人》(迪克遜) 
  The Clansman,Thomas Dixon Jr.,1905 
  10、《屠場》(辛克萊) 
  The Jungle,Upton Sinclair,1906 
  11、《就業、利息和貨幣通論》(凱恩斯) 
  The General Theory of Employment,Interest and Money,John Maynard Keynes),1936 
  12、《憤怒的葡萄》(斯坦貝克) 
  The Grapes of Wrath,John Steinbeck,1939 
  13、《隱形人》(艾利森) 
  Invisible Man,Ralph Ellison,1952 
  14、《嚎叫》(金斯堡) 
  Howl,Allen Ginsberg,1956 
  15、《地球的震栗》(蘭德) 
  Atlas Shrugged,Ayn Rand,1957 
  16、《寂靜的春天》(卡森) 
  Silent Spring,Rachel Carson,1962 
  17、《女性的奧秘》(弗裏丹) 
  The Feminine Mystique,Betty Friedan,1963 
  18、《馬爾科姆‧X自傳》(馬爾科姆和黒利) 
  The Autobiography of Malcolm X,Malcolm X and Alex Haley,1965 
  19、《論死亡與瀕臨死亡》(伊麗莎白‧庫伯勒-羅斯) 
  On Death and Dying,Elisabeth Kubler-Ross,1969 
  20、《都是總統的人》(伍德沃德和伯恩斯坦) 
  All the President’s Men,Bob Woodward and Carl Bernstein,1974 

2013年4月12日 星期五

退伍军人日,11月11日

退伍军人日,11月11日

在1918年11月11日11时,全世界人民都欢欣鼓舞。经过了四年的艰苦战争,签署了停战协议书。“以战止战”的战争结束了。

11月11日作为美国的休战日被记载下来,以纪念男人和女人在战争期间为实现持久和平而作出的牺牲。在休战纪念日上,在战争中幸存下来的士兵们参加游行,途经他们的家乡城镇。政客和退伍军官们发表演说,并为他们嬴得的和平举行感恩仪式。

在一战结束20年后的1938 年,国会投票决定将休战日定为法定假日。 但是美国人认识到早先的战争不是最后的战争。第二次世界大战于第二年开始,大大小小的国家都再次卷入到血腥的战争中。二战结束后,仍然于11月11日举行休战日庆祝活动。

在1953年,堪萨斯州恩波里亚市(Emporia)的市民们将这一节日称作退伍军人日,以感谢他们市镇的退伍军人们。不久之后,国会通过一项由堪萨斯州议员提出的法案,将这一国家节日改名为退伍军人日。美国仍在退伍军人日为和平举行感恩活动。

活动包括庆祝仪式和演讲,而且在早晨 11:00 ,绝大多数美国人都举行片刻的默哀,以纪念那些为和平而战的人。

在美国参加越战之后,节日活动的重点有所改变。 军人游行活动和仪式减少。退伍军人聚集在华盛顿特区的越战阵亡将士纪念碑,为那些在越战中倒下的亲人和朋友献礼和表示哀悼。那些在战争中失去子女的家庭更期待和平以及避免未来的战争。

退伍军人们组建了一些支持性团体 , 如:退伍军人协会(American Legion)和海外作战退伍军人协会(Veterans of Foreign Wars),在退伍军人日和纪念日,这些团体通过出售残疾退伍军人制作的纸罂粟花来为他们的慈善活动筹集基金。在比利时的一个开满罂粟花的战场——佛兰德斯战场上发生了血腥战争之后,这种鲜红的野花就成为一战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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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的退伍军人节海报
退伍军人节退伍军人纪念日Veterans Day)是美国联邦假日,定于11月11日。这是美国比较重要的一个全国性节日,人们借此向退伍军人、特别是参加过历次战争的退伍军人表达敬意。
11月11日在英国以及加拿大英联邦国家也是一个纪念日。这一天被称为“Remembrance Day”,中文有时被翻译为“国殇纪念日”或“悼念日”。法国比利时也在这一天纪念“休战日”。[1]

[编辑]历史

最初,美国曾将11月11日定名为休战日Armistice Day),纪念第一次世界大战1918年11月11日上午11点正式停战。美国总统威尔逊在实施停战一年后,宣布了第一个停战纪念日,并由此开始了美国一年一度的纪念传统。他说,这个假日将"充满对为国捐躯者的英雄气概的庄严自豪感和对胜利的感激之情;既是因为它带给我们自由,也是因为它带给我们机会,显示美国是站在国际大家庭的和平与正义一边"。[2]
随着这个假日在1926年被正式定名为“休战日”,它的和平与国际团结信息再次得到肯定。美国国会通过决议,责成总统要求所有公共建筑在11月11日升挂美国国旗,并要求公民"在学校和教堂或其他适当场所举行适当仪式,纪念这一与其他国家人民友好关系的一天。"1938年,美国国会通过法案,把“休战日”定为联邦假日。
威尔逊总统曾希望第一次世界大战成为"结束战争的战争",然而这一希望不久就因欧洲新战事的爆发而破灭。美国于1941年加入第二次世界大战。二战是美国历史最大的全国军事动员。美国有1600多万人参战;407000人丧生,其中292000人死于战场。二战结束后不久,美军又投入韩战
艾森豪威尔总统签署法案改休战日为退伍军人节
1953年,堪萨斯州恩波里亚市(Emporia)的市民们将这一节日称作“退伍军人节”,以感谢他们市镇的退伍军人们。[3]老兵组织敦促国会把纪念一战的“休战日”改为“退伍军人节”,纪念所有战争的老兵。不久之后,美国国会通过一项由堪萨斯州议员提出的法案。1954年5月26日,艾森豪威尔总统签署法案,把“休战日”正式改为“退伍军人节”。
艾森豪威尔在第一个退伍军人节公告中说:"让我们在这一天深切缅怀所有为捍卫我们的自由传统而在海上、空中和海外英勇奋战的人所付出的牺牲,让我们重新投身于促进永久和平的使命,不让他们的努力付诸东流。"[2]
根据1968年通过的美国统一假期法案en:Uniform Monday Holiday Act),“退伍军人节”和其它几个假日都被定在星期一,而不是固定的日期,这样,联邦雇员就可以连上周末放三天大假,这样做据说还可以刺激旅游和消费。但是很多州和多数老兵组织不认同这个做法,坚持在11月11日这一天过节。因此,纪念活动出现了一些混乱。毕竟,11月11日是个历史性的日子。后来,福特总统签署法律,从1978年开始恢复在11月11日纪念“退伍军人节”。[1]

[编辑]纪念活动

退伍军人节2010年的海报
此后每年11月11日,从总统到州长都要向美国全体退伍军人致敬,退伍老兵们则组织游行集会;全国各地的人们也举行各种纪念活动来庆祝节日。在纽约市曼哈顿区第五大道上每年都会举行退伍军人节游行。[4]华盛顿,许多人都去越战纪念墙来纪念这个节日;在越战纪念墙那磨光的黑色大理石上刻着5万8千多位在越战中阵亡的美军官兵的姓名,这也是对参加过越战的270万美国军人表示敬意。[5]

[编辑]参考文献

格丘山:谁为中国共产党统治买单


2013年4月13日 
前几天在楼道里认识了一个中国人,林先生。
林先生,原籍山东,已经八十五岁了,可是像大部分夏威夷的老人一样,眼明耳灵,步履轻盈,看起来最少要比实际年龄年轻二十岁。
林先生退休前是美军的中文翻译官,到过朝鲜战场,越南战场。提起往事,他重复得最多的是当年美国将军当年怎么喜欢他。像所有美国退伍军人一样,林先生的福利极好,但是从林先生的嘴里并听不到他对美国和美国制度的热爱和感激,却是像大部分早年漂流过海的中国人一样,心境深处还揣着一份遥远的模糊的对乡土的依恋, 那是当年他们离开中国时的人文环境给他们留下来的。从那个时候起,中国人历经沧桑,不管当官的和不当官的,都在中国人生浮沉中大彻大悟。爱国情也罢,乡土情也罢,民族自尊也罢,而今大家都敬而远之,只剩下了满嘴的谎言和利益盘算,这是林先生不知道也不可能理解的。所以当林先生还停在中国的那个时期,不断表达着对日本人的憎恨,对侵略中国的列强的憎恨,这些我们似曾熟悉和陶醉过的“义和团”感情时,我与林先生中间已经隔着共产党统治的整整六十年的时空,这是怎么解释也解释不清楚,怎么说也说不明白的了。
我打断了林先生对中国民族自豪感的抒情,和对小日本的鄙视,直接问起朝鲜战场的事情。我想这是一个亲历朝鲜战场的人,从他那里听到的故事一定真实和有趣。没有想到林先生随口告诉我的是俘虏分队的时候,他说那个场面紧张肃穆,杀气腾腾。美国人在两边架起了机枪,俘虏的队伍从他们的营房走出来,先是朝鲜俘虏,排成了队远远走过来,踏着整齐的步履,唱着朝鲜军歌,声音雄壮高昂。但是愈临近美国人的机枪阵的时候,声音愈来愈低,唱的人愈来愈少,到了阵前,被那个肃杀的气氛摄服,最后完全没有声音了。
然后来了中国俘虏,比较起朝鲜俘虏,这些人个子矮小,其貌不扬,一看都是四川两广兵。不少中国人知道这些不起眼的侏懦比起气宇轩昂,体格魁梧的东北兵山东兵来,才是真正令敌人感到鬼见愁的杀手。他们像吉普赛的游艺人一样唱着南腔北调的歌,拉着用罐头盒子做成的二胡,和吹着用杆子制成的笛子,欢迸乱跳的过来了,歌声七上八下,不知有几个部。他们旁若无人的走过了美军的机枪阵,面无惧色,声音丝毫不减。林翻译眼泪都快出来了,他对我说他衷心敬佩毛泽东,将过去一盘散沙,在外国人面前唯唯诺诺的中国人训练成这样坚韧不屈的勇士,他说他从美国人的脸上也看到了敬仰的神色,这时候的林先生感到自尊和自豪。我心里说事情不是这样的,但是这时候我不愿去反驳林先生对一个虚幻巨人的崇敬,不仅仅这是无法用三言二语去说清楚的,更重要的有这个幻觉的并不是持幻觉人的错误。
现在的大部分中国人都会将这些视死如归的兵士的行为说成愚昧, 但是这种祖国终于在世界上站起来的自豪感, 确确实实曾经真正控制过五十年代初期的大部分中国人,那时候很多人愿意为民族献身,为祖国献身,为主义献身,为人类的解放献身,国内的年轻人自愿离开城市,去到边疆,海外的中国人自愿回国参加建设,国外的学者放弃高薪回国工作,难道这些真诚的对中国的热爱和无私的献身的本质是愚昧吗?
如果历史上给中国的毛泽东是真正的那个在报纸上,电影上告诉中国人的毛泽东,而不是后来暴露的那个搞女人杀战友的魔王,如果共产党是那个他们用各种办法在中国人耳朵边天天灌的真正吃苦在先为中国富强前赴后继的大公无私的共产党,那么所有我们这些感情,对国家的爱,对民族的自豪不就不愚昧了吗?看来错的不是那个爱, 那个感情本身,而是中国人很不幸,将伟大的纯洁的感情献给了一群骗子。可是现在很多中国人恨屋及鸟,由恨骗子到了恨那种感情了。
就像女人上了当要付出青春和贞节,中国和中国人上了当,就要为这个骗子的所作所为买单了,那么中国和中国人为中国共产党的行为已经付出和还要付什么代价呢?
作为受骗的直接代价,是在中国不管真话假话再没有人相信了,只有华国锋这样的傻瓜当年还不明白对一个已经不相信你的人再骗就是自取其辱。邓小平当机立断,干脆撕下骗子的面具,从骗子变成了强盗。此后任人骂,任人抗议,老子不跟你们罗嗦, 老子发财享乐就行,要老子下台,拿百万人头来换。因此受骗的第一个代价就是使中国变成了一个个持强盗逻辑的共产党肆无忌惮穷奢极欲作威作福的乐园。
作为受骗的第二代价是在一个强盗横行的土地上,百姓要生存下去,也只能非骗就抢了。这就像一个家庭,父母是强盗,不管孩子的死活,孩子要生活,不仿效父母,又怎么办呢。父母大抢, 大孩子中抢,幼小的孩子就在地上爬着检他们掉下的碎片。这个图景更像一群狼围着凶猛的狮虎,在官员吃完的猎物的尸骸上去撕啃骨架,而那些什么也啃不到的最无能的动物,只能作为被啃的鹿羊和猎物去殉牲,然后在心里积蓄仇恨,去等待。等到苍天变色,风云变幻的时候,那时候每一个备受屈辱和伤痛的鹿羊都会朴向垂死的狮虎狼,将他们撕得粉碎,中国的土地将再一次人烟断绝,兽游鬼哭。因此受骗的第二个代价就是使中国又一次成为一个播种仇恨的土地,而在大掠夺中敛财红了眼的共产党最终会将被掠夺红了眼的潜在强盗逼上拼命的不归路。中国又要面临一次狮虎和鹿羊较量,来决定是否交替位置的血光之灾。
不过上面说的两个代价在中国历史上毫无新意,中国历史过上百把年总要来上一次。中国不像世界上的大部分民族那样能够自我调整,而是王八吃称砣一样待在这个杀戮大治杀戮的怪圈里此起彼落,不肯自拔。说起来这两个代 价都还不应算是真正受骗的代价,应该是强权,野蛮,民族智力低下所遭的报应。
这两个代价就像共产党在中国土地上乱伐乱采烂用造成的代价,这些代价再巨大,尚是可以计算的。而最彻底的破坏并不来自乱伐乱采,而是由乱伐乱采过量造的自然破坏,河流酱化干枯,甚至消失,土壤沙化碱化,甚至干裂,气候酸化雾霾化,甚至见不到太阳月亮和蓝天,这种破坏毁坏了中国人自来生存的生态和环境,它比中国人前面付出的二个代价要更为沉重,以后中国人要化百倍的力气才能恢复。而这个破坏是中国的列祖列宗都没有做到的,这是中国人要为它付出的第三个代价。是中国共产党特有的代价。
可是这个代价仍然不是中国人要为共产党统治付出的最沉重和最本质的代价,而且就字意的本意来说它也不是受骗的代价, 而是这代统治者中国共产党的无知和妄自菲薄所造成的代价。
什么是真正受骗的代价呢?
真正受骗的代价是共产党说谎的代价,是他们打着救人民,救世界,甚至救人类,否定上帝的招牌来的代价,打着他们是真正唯一的大公无私,伟大光荣和正确的特殊材料做成的人的招牌来的,是他们将自己打扮成救世主的代价。问题出在中国人那时候确实诚心诚意地相信了他们,共产党说杀富人,中国人就杀富人,共产党说抓反革命,中国人就举报朋友,伴侣,甚至父母,共产党说反封建迷信,中国人就烧古籍,砸古迹,共产党说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他们就无怨无悔的饿肚子,饿死人了还在唱社会主义好……。想想吧,除了共产党自己是伟光正以外,还有什么东西共产党没有反对过的,等到共产党将自己贪得无厌荒淫无耻的面目裸露出来时,中国人发现这个伟光正是个骗子不能相信的时候,中国人岂止是不相信共产党,而是: 共产党不能相信了,而过去相信过的东西又被共产党糟蹋和反对光了,所以中国人没有东西可以信仰了;吃苦是可以忍耐的,不公平是可以等待的, 没有信仰,没有希望,没有理想,没有对明天的期待,对一切美好东西的看透, 才是中国人最彻心透骨的悲哀,他们像被砍了头的苍蝇,密密麻麻地在天空乱转,不知向哪里去了,只能跟着共产党大偷去当小偷。
什么都不相信的,没有信仰, 没有理想,没有道德的中国人失去了灵魂。沦落为动物,这才是中国人为共产党所骗的, 旷古未有的最大代价。
在今天中国土地上人们再看不到鲁迅笔下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当年的一个个阿Q,孔乙己,闰土,祥林嫂,而是一个个我是流氓我怕谁的没有头脑没有道德没有希望没有理想没有信仰的动物。
鸣呼,中国共产党啊,中国共产党,如果你们一定要到中国来走这么一遭,何不像张献忠黄巢那样来大抢大烧大杀大享受一趟就完,你们为什么要骗呢?须知, 你们像过去历朝历代的强盗百把年来一次,来了后, 后面还会大治百把年,可是你们当骗子,将中国人弄成没有灵魂了,就像你们砍树乱伐乱采也罢,非弄得看不到太阳,看不到月亮河干地裂,这种伤表及里的劫掠,将人骗成了动物,偌大的一个破烂不堪的中国叫动物将来去回复,又怎样回复呢?
只有林先生这样没有亲身经历后来的共产党历史的人,仍然沉醉在当年的感情中,毛泽东在他们心中仍是让他们崇敬的巨人。我实在不想对他说上面的话,就让他沉浸在那个梦里吧,那个中国人不运气,没有得到的梦。

马勇:新军革命并非想象的恐怖

革命烈焰接续武昌首义,有节制地蔓延着。半个月的时间,两湖、江西、陕西四省相继独立了,光复了。

四省独立的主力都是新军,他们都是大清王朝的支柱,具有军事上的实力,也具有新的思想意识。他们之所以发难,主要还是因为宪政改革出了问题,原本作为宪政标志的责任内阁,不幸被弄成了亲贵内阁、皇族内阁;原本要解决铁路融资弊病的干线国有化政策,变成了权贵集团掠夺社会财富的国进民退。这才是四省新军揭竿而起的原因。

面对四省新军发难,清廷并没有借力发力,推动改革。相反,朝廷视四省新军为叛逆,欲置之死地而后快。四省发难,不仅没有成为改革的助力,反而成为强化镇压的理由。

清廷的不觉醒让革命如烈火燎原,四处蔓延。九江新军发难第六天,武昌起义第10天(1911年10月29日),太原新军宣布起义,标志着山西光复。按照顺序,这是新军发难大潮中的第五个省份。

山西是晚清新政的模范省,一直走在政治变革的前面。1902年成立武备学堂,培养了一批新式人才。最优秀的毕业生被选派到日本军官学校继续深造,然后回到山西担任新军军官或教习。

像各省的留学新军一样,这些优秀军官在日本留学期间,除了接触最新军事理论,也接触了不少新思想,接触了不少立宪党人、革命党人。那是一个非常特殊的时代,这批优秀军官既要做新军事的示范,还要做新政治的领航人,他们不仅没有军队专业化、职业化、国家化的想法,反而以为新军人首先就应该是政治上合格的人。因而留学日本的山西新军军官,大多具有宪政思想、民主共和的理想,这对于他们后来掌控山西新军,乃至山西政治,具有重大意义。

山西新军第四十三混成协创办于1907年,其中高级军官除来自日本士官学校,还有一些来自保定陆军学堂。山西新军的士兵,与其他省份不太一样,相对说来他们的文化程度高一些,所以当“保路风潮”席卷全国时,山西新军其实已经卷入动荡,官兵对时局的关切越来越明显。

正像许多省份的清朝官吏一样,山西巡抚陆钟琦很早已经意识到新军不稳不可靠,他也设法施以各方面影响,但都不见效果。为防意外,他一方面从外面调配巡防营驻扎省城维护秩序,另一方面将驻守省城的新军调往外地。结果也和其他省份一样,山西新军接到调防命令后,加紧了起义的准备,他们担心清政府分化瓦解各个击破。

陆钟琦给出的开拔时限为10月28日。当天下午,新军中具有新思想的军官黄国梁、阎锡山、张瑜、温寿泉、乔煦、南桂馨等集会决定利用开拔命令领取武器弹药,当天夜里突然发难,驻扎太原城外的新军第八十五标第三营管带姚以价率先从南门攻城,驻守在城内的第八十六标标统阎锡山迅即响应。仅一夜功夫,太原全城就被起义军占领,山西巡抚陆钟琦、协统谭振德被击毙,满城亦降。稍后,山西全省各州县仿照省城相继光复。

山西军政府成立第二天(10月30日),昆明新军宣布起义,并很快获得胜利。按照时间顺序,这是武昌起义后第六个独立省份。

云南地处边陲,与缅甸、越南接壤,屡受英法势力窥伺蚕食,因此之故,云南人的种族主义情结在近代特别高涨。1904年,云南开始有秘密组织“誓死会”,宣布与满洲殖民统治不共戴天,发誓不惜代价推翻满清,甚至不惜与之偕亡。1905年同盟会成立后,云南很快就成立了一些外围组织。这些组织在云南新军及巡防营先后建立了自己的系统。云南新军筹建后,和其他省份一样,逐渐被具有新思想的党人所控制,像李根源、罗佩金、唐继尧、蔡锷等,即便此时还没有加入同盟会,但他们都具有明显的叛逆倾向,对既有体制极端不满。

湖北新军首义的消息传到云南后,群情振奋,具有新思想的张文光、陈天星、李学诗等,率同新军第七十六标两队率先于10月27日在腾越发难。稍后,张文光以滇西军都督名义发布命令,号召向昆明发兵。

其实,昆明新军已处于骚动状态。新军中的党人已经密谋,决定在重阳节(10月30日)那天发动。

重阳节晚九时,驻扎在昆明城外的新军第七十三标率先起事,由北门斩关直入,向军械局等要塞发动猛攻,清军在统制钟麟组织下给予激烈抵抗,义军并没有顺利得手。

夜半,驻扎在城外的第七十四标在罗佩金统率下向城内发动进攻,城内的义军里应外合打开城门,直扑总督府。经过几个小时激烈争夺,双方各有死伤,至第二天(10月31日)中午,义军终于占领了云贵总督府。统制钟麟在混战中被击毙,总参议靳云鹏乘着混乱机警逃走。

11月1日,云南军政府宣布成立,公举蔡锷为云南都督,李根源为军政部长兼参议院院长。

云贵总督此时为李经羲,李经羲是晚晴立宪时代的重要人物,他和其他督抚一起于1910年10月联名奏请朝廷加快改革步伐,立即组织责任内阁,尽速召开国会。李经羲的行动极大推动了立宪进程,只是清廷在关键问题上忽略了责任内阁不是皇族内阁,更不是军机处的翻版。所以,当各地新军风起云涌日趋不稳时,李经羲也在观望,他并没有在云南新军发难时破釜沉舟鱼死网破,更没有殊死抵抗无谓牺牲。但是,李经羲毕竟是李鹤章的儿子,李鸿章的侄子。李家属于大清国几个最大的政治世家,历史的原因使李经羲无法与新军将领一起反朝廷。

李经羲没有参与反朝廷,但他并不格外反对别人反朝廷,他对蔡锷、李根源有知遇之恩,所以云南新军革命成功后,并没有难为李经羲,而是客客气气将他礼送出境。这是1911年中国政治大变动中的一段佳话。

至云南独立,全国宣布独立的省份已有六个。在这20天的急剧政治变动中,六省不能说没有牺牲、损失。六个省的大清命官确实没有给朝廷太丢脸,不过除了江西巡抚冯汝口兵败自杀,其实也没有多少高官认真组织过抵抗,更不要说殊死抗争。先前不断向朝廷表忠心的各位督抚、高官,到了关键时刻还是保命要紧,大多选择了不抵抗,一走了之。

因此,这场改变中国历史与命运的大革命,实实在在地说来,并没有想象的那样恐怖。这只是一场低烈度的体制震荡,是军队中头面人物登高一呼,摇身一变,他们并没有像军阀、土匪那样趁着时局动荡占山为王、跑马圈地,更没有想着割据、分裂,他们的目标,其实还是为了国家好,他们看不上的是朝廷的倒行逆施、宪政中止,他们所期待的,还是一个宪政的中国,一个与东西洋立宪各国一致的中国。

从这个意义上说,革命并非后来人描述的那样恐怖,不可接受。

(本文作者马勇系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所研究员、博士生导师,著有《中国文明通论》、《晚清二十年》等。文中所述仅代表他的个人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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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队只要保持中立,像埃及的茉莉花革命中的埃及军队那样,那共匪就死定了。这一天一定会来临的!

by 新军革命并非想象的恐怖

军队国家化思想


周恩来的军队国家化思想
 陈子明、何家栋

1946131,国民党、共产党、民主同盟、青年党和社会贤达五个方面参加的政治协商会议,全体一致通过了《和平建国纲领》,确认“政治民主化”、“军队国家化”及党派平等合法,“为达到和平建国必由之途径”。在此前后,中共主要领导人毛泽东、刘少奇、周恩来、朱德等,均对军队国家化问题表示过赞成的态度。其中尤以周恩来的阐述最为系统和全面。几个月后,内战全面爆发,政治民主化和军队国家化的两大目标都泡了汤,错失了中国现代化一个绝好的战略机遇。但是,周恩来的军队国家化思想对于正在走向政治民主化的中国来说,仍然值得人们认真地领会和研究。


(一)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中国面临前所未有的战略机遇期。1946年2月1日,刘少奇在延安作报告,指出:这次是苏美英三国、国共民盟三党、工农小资产阶级中等资产阶级三个阶级合作,使中国走上民主化道路,条件和环境比过去都好。

    由于中国在抗日战争中进行了艰苦卓绝的战斗,并与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家站在同一条战壕里,美国对于中国未来的国际地位,曾寄予极大的期待。在敦巴顿橡胶园会议上,罗斯福对中国代表顾维钧说:“就人口而言,中国是世界上最大的国家,就领土而言,中国是亚洲最大的国家;综观中国历史,中国人民是热爱和平的人民。”因此他主张将中国列为“负责维持和平的四大国之一”,即所谓“四警察”之一。在罗斯福的东亚新秩序构想中是“以中国取代日本”的,美国国务卿赫尔赫尔说的更清楚:“日本将在一个很长的时间内失去作为一个东方大国的资格,唯一真正的东方大国就是中国了……因此,如果要确保远东稳定的话,任何安排都得以中国为中心来进行。”英国虽然对此有所保留,但鉴于自身国力的削弱,只好勉强地附和美国的主张。苏联根据雅尔塔会议的秘密交易获得外蒙古独立和旅顺不冻港后,已经相当的满意,因此在《中苏友好同盟条约》中表示尊重和承认中国对东三省和新疆的“充分主权”及“领土与行政之完整”,不干涉中国内政;并在条约的照会中承诺:苏联政府予中国道义上与军需品及其他物资之援助,“当完全供给中国中央政府,即国民政府”。如果中国在此后坚持实行“亲美不反苏”的全方位外交路线,完全有可能同时获得“美援”和“苏援”,并受到亚非新兴国家的拥戴,成为战后国际舞台上的大赢家。

   
 由于美国的干预,国民党不得不承认共产党和民主同盟的合法性。在实行“党治”、“训政”近二十年后,中国第一次出现了多党并存、公开竞争的政治格局。在当时的主要政党中,民盟是完全主张走和平民主道路的。中共由于在军事力量上处于劣势,也不愿意马上爆发全面内战。刘少奇自信地表示,搞群众斗争,议会斗争,合法斗争,这方面我们比国民党要好一些,熟练些。而且,当时的法国共产党、意大利共产党在放下武器后,都加入了联合政府,对于中共来说,它们是现成的榜样。按照中共当时的分析,国民党里有三派,一派主和,一派主战,蒋介石是中间派,略微倾向于主和派,因此,和平是有希望的。

毛泽东曾说,中国出现和平民主,其最初“推动的力量”来自国际上的美苏妥协,马歇尔对于中国的和平民主“其功殊不可没”。1945年12月23日,美国陆军五星上将马歇尔作为杜鲁门总统的特使,抵华执行调处使命。杜鲁门给马歇尔的指示称:他和国务卿切望以和平民主的方法达成中国的统一,我希望你作为我的特使,以适当和可行方式运用美国的影响达成这一目标。马歇尔在首次会晤蒋介石时表示:“中美关系友好,惟美国人民不愿干涉他国内政,此种情绪相当强烈,足以左右杜鲁门总统之行动,是以今后对中国的援助,将视国共双方能否互相让步,达成协议而定。”马歇尔在与周恩来见面时,周恩来代表毛泽东及中共中央向马歇尔致谢,称道其态度公正,并表示中共准备与美国合作,美国式之民主政治将在中国开始。中国尚未具备社会主义之必须条件,最近之将来,中共并不使之实行,中国应走美国之路。在马歇尔的大力推动下,国共双方于1946 年1月10日签署了《关于停止冲突恢复交通的命令与声明》。同日,政治协商会议开幕。131,政治协商会议在通过了《国民大会案》、《宪法草案案》、《政府组织案》、《军事问题案》、《和平建国纲领》五个决议后闭幕。

21,中共中央下发《关于目前形势与任务的指示》。指示称:重庆政治协商会议,经激烈争论之后,已获得重大结果。决定改组政府,并通过施政纲领,宪草原则,又决定召开立宪国民大会,整编全国军队,实行军党分立,军民分治,以政治军及议会制、内阁制、地方自治、民选省长等项原则。由于这些决议的成立及其实施,国民党一党独裁制度即开始破坏,在全国范围内开始了国家民主化。这就将巩固国内和平,使我们党及我党所创立的军队和解放区走上合法化。这是中国民主革命一次伟大的胜利。从此中国即走上了和平民主建设的新阶段。我党即将参加政府,各党派亦将到解放区进行各种社会活动,以至参加解放区政权,我们的军队即将整编为正式国军及地方保安队、自卫队等。在整编后的军队中,政治委员、党的支部、党务委员会等即将取消,党将停止对于军队的直接指导(在几个月之后开始实行),不再向军队发出直接的指令。要准备将全党的工作转变到非武装的群众的与议会的斗争中去,用心去学习与组织合法斗争及上层统一战线与下层统一战线工作的配合,把党的工作推进到全国范围去,推进到一切大城市去,并在广大范围内,参加全国经济建设,使国家工业化的工作。

    在“文化大革命”中,曾经把上述指示作为刘少奇“叛徒、内奸、工贼”的证据之一。毛泽东本人也在中共九大上说,我在重庆时有人在延安搞了个“和平民主新阶段”。这首先是混淆了时间,上述指示发布之时,毛泽东并不是在重庆而是在延安。中共十一届五中全会《关于为刘少奇同志平反的决议》指出:“和平民主新阶段”问题。从一九四五年八月抗日战争胜利到一九四六年一月国共两党签订停战协定期间,党中央、毛主席在一些文件、命令和社论中,已经指出国内形势的发展,进入了“和平发展的新阶段”、“和平建国的新阶段”、“和平民主新阶段”、“和平改革与和平建设的新阶段”。刘少奇同志在一九四六年一月底主持起草的《中共中央关于目前形势与任务的指示》中,和二月一日在延安干部会上作的《时局问题的报告》中,提出“和平民主建国的新阶段”、“和平民主的新阶段”,这同党中央、毛主席的提法是一致的。原审查报告把它翻出来,作为刘少奇同志个人的罪名,是有意的陷害。事实上,《指示》是经过毛泽东修改审定的。毛泽东在随后接见美联社记者时说:“总的方面,中国走上民主舞台的部署已经完成。各党当前任务,最主要的是在履行政治协商会议的各项决议,组织立宪政府,实行经济复兴。共产党对此准备出力拥护。对于政治的和经济的民主活动,将无保留,出而参加。”(《关于政协成就和当前任务的讲话》,载1946年2月9日《新华日报》。)

    以上便是周恩来阐述军队国家化思想时的国际国内背景。


(二)

    周恩来是参加政治协商会议的中共代表团负责人,因此,代表中共方面提出和解释有关军队国家化的主张,是他的职责所在。

1946年1月16日,周恩来、董必武、王若飞、叶剑英、吴玉章、陆定一、邓颖超七位中共代表向政协提交《和平建国纲领》草案。草案中写道:“以和平民主团结统一为基础,在蒋主席领导下,迅速结束训政,实施宪政,彻底实行三民主义,建设独立自由和富强的新中国。”“蒋主席所倡导之政治民主化、军队国家化及党派平等合法,为达到和平建国必由之途径。”1月31日各方通过的《和平建国纲领》最后文稿,把上述文字修改为:“尊奉三民主义为建国之最高指导原则。”“全国力量在蒋主席领导之下,团结一致,建设统一自由民主之新中国。”“确认蒋主席所倡导之‘政治民主化’、‘军队国家化’及党派平等合法,为达到和平建国必由之途径。”在这里,提倡“政治民主化”、“军队国家化”的功劳被记在了蒋介石名下,实际上,它们是当时中国各党各派和普通民众一致赞同的目标。

周恩来在向政治协商会议提交《和平建国纲领》草案的同时,做了《关于军队国家化问题》的发言。他说:“和平建国方案是政治协商会议主题之一。这个方案包括两大项目:一是政治民主化,一是军队国家化。……要政治民主化与军队国家化双方同时实行”。如果没有政治民主化,国家政权继续掌握在独裁者、“四大家族”或者某个已经被权力所腐化的党派手中,军队国家化就失去了它的意义。满清所谓“康乾盛世”倒是军队国家化的,但那时的军队是皇上的爪牙,而不是人民的子弟兵。因此,周恩来首先就强调了“军队国家化的标准问题”:“本人还有一点申说,即军队也属于人民。军队是从人民来的,只有军队能真正保护人民利益,才能保护国家,才能保护民族。……军队要属于人民,是最难做到的一件事。这种军队应该不是站在人民之上,而是人民的子弟兵,因为人民以其血汗所得来养兵,为的是保护自己。军队能够这样做,才真正是国家的军队、人民的军队。这是我在军队国家化的要求上认为很重要的一点。”如果统一之后的军队不是用来抵御外敌,而是用来镇压人民和对付政敌,就成为一种反人民的武装集团,一种披着“国家”外衣的政治土匪。反过来说,如果没有军队的国家化,各种政治力量凡事都要用拳头、用枪炮来“商量”,那就是政治“军主化”,与政治民主化毫不相干了。

周恩来又说:政治民主化、军队国家化“二者好像两条腿,忽而这个在前,忽而那个在前,是平行的,相互配合进行。政治民主化先要有一个过渡的共同纲领,以后要有一个长期的宪法产生。”他在这里实际上是表达了一种愿意妥协和让步的态度。如果说实现政治民主化的最终标志是通过宪法,实行宪政,它是不可能一蹴而就的,在此前必须要迈出军队国家化这个关键性的一步;但为了保证军队国家化以后能够继续落实其他宪政步骤,就要在此之前先达成一个“过渡的共同纲领”。政治协商会议通过的五项议案,就是这种“过渡的共同纲领”。通过政协议案的逐一落实,来建立必要的政治互信。

如果把政治民主化视为一项系统工程,军队国家化就是它的“卡脖子”项目,决定了整个工程的存废与进度。当年中国政治民主化的夭折,就是因为没能通过这一关,而半个世纪后苏联东欧国家得以实现民主化转型,则是因为比较顺利地度过了这一关。1991720,合法当选为俄罗斯联邦总统的叶利钦签署了《关于在俄罗斯联邦的国家机构、机关和组织中停止政党和群众性社会运动的组织机构活动的命令》。821,苏联国防部部务委员会决定不执行苏联国家紧急状态委员会的命令,而响应俄罗斯联邦总统叶利钦的呼吁,将各部队从实行紧急状态的地区撤回并返回原驻地。825,苏联总统戈尔巴乔夫颁布《停止政党和政治运动在苏联武装力量、护法机关及国家机关活动的命令》。命令说:停止各政党和政治运动在苏联武装力量、苏联内务部、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以及其他护法机关、铁道兵、各其他军事单位和国家机关中的活动。上述机构和机关中的各政党和政治运动的成员,可以在这些机关之外和业余时间行使参加政治活动的宪法权利。除了罗马尼亚由于忠于齐奥塞斯库的特种部队与拒绝镇压民众的国防部部队发生激烈战斗而导致齐奥塞斯库被特别军事法庭枪决,其它苏东国家一旦武装力量表明了军队国家化即军队保护人民的立场后,民主化转型的大局就确定了,基本上没有发生严重流血事件,因此被称为“天鹅绒革命”。


(三)

    周恩来的军队国家化思想,其基本内容可以概括为:军党分立,军民分治,以政治军,以文统武,以及军队民主教育。

    军队是国家政权的主要支柱,“军队国家化”似乎本来就不应当成为一个问题。但是,近代中国却走上了“军队非国家化”的一条特殊道路。清朝的正规军队有八旗、绿营两个体系,八旗军兵员有限,且在清前期即已腐败;绿营军由汉“兵”组成,兵有兵籍,隶属兵部,世代承袭。太平军起事后,八旗和绿营均不堪一击,朝廷不得不启用江忠源、曾国藩等人创建的“勇营”,以“勇”代“兵”。“勇”与“兵”的不同有三:前者是从“民”中招募来的,后者属于兵籍;前者“其经费一面劝捐,一面由藩库提取数万应用”,后者完全由国库供养;前者的兵额编制、军官任免由主持者自行决定,后者一切听命于兵部。“勇营”起初带有一种国家承认的志愿军性质,当曾国藩、左宗棠、李鸿章等人被任命为督抚大员,兼掌军政民政后,就成为一种地方军队。在此后数十年中,由于中央政府一直没能收回地方的财政自主权,军队地方化的趋势一直未能扭转。清末编练新军本来是想把军权收归中央,但没想到新军中大多数汉人官兵,深受反满革命思想的影响,反而成为清王朝的掘墓人。民国初年,曾经被曾左李所信奉的“忠君爱国”的传统意识形态已经没落,新的“党义”还没有形成,北洋军队不仅没能从地方军队提升为国家军队,反而堕落为一种服务于派系和私人利益的武装力量。由于孙中山先后获得日本、德国、苏俄等外部力量的支持,得以维持一种南北分治的局面,并建立起一支新的“党军”。“党军”是有“主义”的军队,按照鲁迅的说法,有“主义”总比单纯的利益分赃要好,因而“党军”起初受到了民众的欢迎。但是,当一支“党军”分裂为两支“党军”后,问题就麻烦了,因为两支“党义”信仰不同的军队之间的厮杀比只讲利益分赃的军阀之间的争斗更激烈、更残酷,更具有“总体战”的性质。周恩来指出,“要认识过去历史的发展。造成国内军队派系不同之现象,有其政治的历史原因。中共所领导的武装,是被逼而拿起武器来的。现在要所有军队国家化,我们非常同意。”“我们很同意青年党提案的意思,要军队不属于个人,不属于派系,不属于地方,而须属于整个国家,由代表国家的民主政权的机构来统率。”“我们非常同意军党分开。军队不应属于党,应属于国家,因此对于党与军队的界限,必须划分清楚。现在无论国民党或共产党,在这方面都还没有划清。对于军官训练,军队在办,政府在办,党也在办,中央训练团就是一个例子。过去是党国,不必再说,今后政府改组,就应把军党分开。这点,不但我们间绝无争论,而且完全同意。”此后,政治协商会议通过的《军事问题案》确认:实行军党分立,军队属于国家,禁止一切党派在军队中公开或秘密活动,现役军人不得参加党务活动,政党不得利用军队为政争工具。

实行军民分治,就是要反对军民兼治。过去清朝的总督,是“上马领军,下马管民”的。民国初年的各省都督,也是军政和民政“一肩挑”的。在国民政府时期,大多数的省长仍然是由驻军的司令官兼任。其中的一个主要原因,就是军队的征兵、补给、军费,没有一个有效的中央直辖系统,必须由驻地的政府来承担。不直接掌握地方政权,一支军队就有柴米之忧,而没有军队在背后撑腰,地方政府的执法能力也非常的薄弱(警察和公务员队伍均未完善)。周恩来指出:“中国今日的军队制度,应该以民主国家尤其是美国的军队制度为改革的榜样。”而马歇尔在与周恩来交谈时,指出美国军队制度的基本原则应当包括:征兵制,最多两年一换。平时军官升迁要慢,绝对不兼行政官,不做议员。平时军队只管训练,不管其他。另划补给区,供给装备给养。军官不得过问征兵,由各省自理,不属补给区。每三师为一军,直属国防部。军队驻地拟定后,在平时驻移,总统均不得随意调动,如需调动,现时须经国府委员会,将来须经国会通过。各省保安队、民兵,属于各省、县管辖,国防部可派人训练,但无权指挥,各地人数应依需要规定。周恩来在向中共中央和毛泽东报告时,表示“马歇尔的建军原则可同意”。“我们很同意现役军人不做行政官吏。军队既要整编,编余或退役军人很可做政治活动或行政官吏,而现役军人就不应再兼行政官吏。”

周恩来认为,中国“军队制度,可说一方面起源于黄埔练兵,另一方面不少从日本、德国学来。日本、德国的军队制度,已不适用于今天的民主国家”。军部独立于政府,就是日本、德国军队制度的一个主要特征。九一八事变前后,当时的日本政党内阁对于制造和扩大事变是不知情和不赞成的,但由于内阁对于军队系统没有管辖权,军队统帅部拥有独立的“帷幄上奏权”,日本政府也拿军队没有办法。再加上军队内部军政系统和军令系统的分立以及所谓的“下克上”,一部分具有军国主义和法西斯主义倾向的日本军人就一步步地把日本拉入了侵略战争的泥潭。蒋介石在影视作品中最广为人知的头衔是“蒋委员长”,即军事委员会委员长。军事委员会就是相当于日本统帅部(大本营)的一个机构,它不受最高行政机关行政院的管辖,而是一个凌驾于政府部门之上的太上政府。在蒋介石担任委员长时期,他既不对国民政府主席林森负责,也不对行政院长汪精卫、孔祥熙、宋子文等人负责。周恩来说:“军政机关原应隶属行政院,现在军政部主要属于军事委员会,而军事委员会是战时机构,又与行政院平行,今后既无战时状态,即应照民主政制,使军政仍属于行政院。”《军事问题案》规定:实行以政治军,改组军事委员会为国防部,隶属于行政院,国防部部长不以军人为限,军额及军费经行政院决议,立法院通过,全国军队受国防部统一管辖。但是,中共建政后却沿用了自己过去批判过的军队制度。现行《国防法》第十二条规定“国务院领导和管理国防建设事业”;第十三条规定“中央军事委员会领导全国武装力量”;第十四条规定“国务院和中央军事委员会可以根据情况召开协调会议,解决国防事务的有关问题。会议议定的事项,由国务院和中央军事委员会在各自的职权范围内组织实施。”这种政府与军部对与国防有关事务实施平行领导,互不统辖,通过联席会议协调彼此矛盾的制度,延续的是二战结束前日本帝国和国民政府行宪前的军队领导体制,有待于通过“以政治军”的改革,在法治而不是人治上实现对国防事业的统一领导。

周恩来在《关于军队国家化问题》中说:“同意青年党主张,用文人主管军政。……我们更赞成在过渡期间,军政主管由国共两党以外的文人来担任,因两方都有军队,如此可以免掉偏袒一方的责备。”文人主军,以文统武,在中国是有历史传统的。自赵匡胤“杯酒释兵权”以后,中国武官的地位一直低于文官,兵权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掌握在文官手中。晚清的中兴名臣都是文人出身,只是到了民国初年,最高权力才落入到职业军人手中。在这方面,中共的情况要好于国民党方面。蒋介石、何应钦、陈诚这些国民党的最高军事长官都是职业军人出身,而毛泽东、刘少奇、周恩来这些中共主管军政的领导人则是文人出身。周恩来赞成“军政主管由国共两党以外的文人来担任”,更是表现出政治上的高姿态。

    最后,“改变军队教育是一个大问题”。周恩来说,“因为各种军队经过长期的对立,这不仅两党的军队,即中央与地方系统,各个私人系统,也都有对立状态,遂致影响军队教育因人而异,因系而别。今天要统一军队,必须从改革教育着手。讲到军队教育,如果制度是民主的,三民主义的教育方针,自然没有争论了。一方面不去教反共的思想,一方面当然也不去教反国民党的思想,使军队第一个认识是属于国家,属于人民。同时改善军民关系、军政关系、官兵关系等等,也是非常重要的,应该使他们深切明了。”“讲到官兵及上下级关系,当然军队首先要求服从命令,遵守纪律,并划分等级,但同为国家服务,其义则一。我们看美国军队等级虽是很严,而平常生活则极其平等。这些都是军队教育与制度问题,我们须要大大改革。”“根据军队属于人民之武力的原则,以民主精神教育军队,并以军民关系为军队奖惩之第一个标准,以彻底纠正军队属于任何个人或派系之现象。”


(四)

    政治协商会议各项决议包括军队国家化的一些具体措施,起初都获得积极的进展。21,周恩来在重庆会见蒋介石时,转达了毛泽东军党分立、长期合作的意见,并告以毛泽东将参加政府。从1日至7日,《新华日报》连续发表社论,对蒋介石和国民党在政协的态度表示肯定,对“在蒋主席领导下”,国民党能够实行政协决议寄予希望,提出各党派长期合作,民主协商解决中国问题。9日,张治中、周恩来、马歇尔三人小组达成恢复交通原则协议,11日由北平军调部发出第十号公告(和字第四号令)。25日,三人小组签署了《关于军队整编及统编中共军队为国军之基本方案》,确定在12个月内,政府应将90个师、中共应将18个师以外之各部队复员;再在之后6个月内,政府军应缩编为50个师,中共军应缩编为10个师,合计60个师,编为20个军,其中4个军长由中共军官担任。根据整军方案,国民党军队第一期复员军官(佐)18万人。中共也发布了精兵简政的指示,要求第一期精简三分之一,并在三个月内完成。其中晋察冀军区部队,在抗战结束时有野战军9个纵队(26个旅)20万人,还有地方部队11万人,连同机关学校等共32万人;整军复员后,只剩下野战军4个纵队(9个旅)5万余人,全区总兵力20余万人。但是,由于国共双方强硬派的干扰,尤其是国际形势的变化,使得“和平民主新阶段”嘎然而止。

    干扰首先是来自国民党内的CC系、黄埔系等强硬分子。他们在3月1日至17日举行的国民党六届二中全会上,猛烈攻击主和派所制定的各项政协议案,并在全会的决议中对政协已经通过的宪法草案提出了五项修改意见。从而破坏了参加政协各方之间本来就非常脆弱的政治互信。

    其次是来自中共内部的强硬派。中共中央《关于目前形势与任务的指示》称:“必须指出党内目前主要危险倾向,是一部分同志中的狭隘的关门主义。由于国民党的反动政策及十八年的国共尖锐斗争,党内党外均有许多人不相信内战真能停止,和平真能实现,不相信蒋介石国民党在各方面逼迫下,也能实行民主改革,并能继续与我党合作建国,不相信和平民主新阶段已经到来,因而采取怀疑态度,对于许多工作不愿实行认真的转变,不愿用心学习非武装的群众的与议会的斗争形式。”当时的中共东北局是强硬派的主要代表。林彪在中共九大上曾说:我们在东北没传达(《关于目前形势与任务的指示》),发了个电报给中央。这个电报就是说现在不是“和平民主新阶段”,而是内战期间。是同刘少奇对抗,反对刘少奇的。周恩来当时向党内高层表示,他好不容易才争取到让蒋介石承认在东北也有军事调处问题,也就是承认了中共在东北的合法地位。而蒋的核心要求就是:“政府军有权占领任何必须重建中国主权之地区,特别是占领中苏条约提到的长春铁路线的两侧各三十公里地带”。如果在这个问题上中共不肯遵守条约的规定,“只有准备破裂”,不仅停战小组去不了东北,而且很可能“会影响国内全局”。但是东北局负责人仍然坚持“绝不能允许国党接收整个长春路与矿区”,并说服了休假养病数月后刚刚回到中共主席岗位上的毛泽东。他在3月13日给周恩来的电报中称:东北同志“雄心很大,不了解为什么要让出许多地方给国民党,东北全党全军都是这种心理”。到3月16日,中共中央终于改变了不想突破中苏条约和停战协定的束缚的想法,明确赞同了东北局的意见。在这一天给周恩来的电报中,中共中央甚至委婉地批评了周恩来太过顾虑政治上要能自圆其说的问题。称:这样提,“我在宣传上及外交上是很能讲得过去的,不是不能自圆其说的。”

既然毛泽东说中国和平民主最初的“推动的力量”来自国际上,那么,其决定性的“破坏的力量”同样也是来自国际上。1944年10月,丘吉尔和斯大林曾在莫斯科划分了战后在东欧和巴尔干各自势力范围的比例。在随后的雅尔塔会议上,罗斯福也对此加以认可。丘吉尔同意俄国在罗马尼亚、保加利亚、匈牙利、南斯拉夫、希腊分别占有90%、75%、50%、50%、10%的影响力,剩下的比例属于英美一方。斯大林在写有这些数字的一张纸上用铅笔打了一个对勾,表示成交。这里没有提到波兰和捷克斯洛伐克,因为这两个国家是战时盟国,当时都有流亡政府在伦敦。二战结束后,苏联不仅控制了苏军占领下的所有东欧和巴尔干国家,而且意图进一步控制希腊、土耳其和伊朗。丘吉尔认为斯大林严重破坏了他们二人之间的“君子协议”。1946年3月5日,他在美国密苏里州富尔敦城的威斯敏斯特学院发表了题为《和平砥柱》的演讲。他说:“从波罗的海边的什切青到亚得里亚海边的的里雅斯特,已经拉下了横贯欧洲大陆的铁幕。这张铁幕后面坐落着所有中欧、东欧古老国家的首都——华沙、柏林、布拉格、维也纳、布达佩斯、贝尔格莱德、布加勒斯特和索菲亚。这些著名的都市和周围的人口全都位于苏联势力范围之内,全都以这种或那种方式,不仅落入苏联影响之下,而且越来越强烈地为莫斯科所控制。”“几乎在每一处都是警察政府占了上风。……根本没有真正的民主。” 丘吉尔还指出,在铁幕外面,共产党的“第五纵队”遍布各国,“到处构成对基督教文明的日益严重的挑衅和危险”。他呼吁英美联合起来,建立“特殊关系”,推动西方民主国家“团结一致”。丘吉尔的这个演说,通常被认为是东西方冷战开始的标志。3月13日,斯大林对苏联《真理报》记者谈话说,“丘吉尔先生是站在战争挑拨者的立场上的”,“非常像希特勒及其同伴”,是“号召同苏联进行战争”。在这种情况下,斯大林已经不满足于消化在东欧的战利品,他索性撕破脸,进一步在东亚抢占势力范围。于是,在东北的苏军开始公然违背《中苏友好同盟条约》。据东北局报告,苏军对中共中央行动迟缓、态度犹豫颇为不满,直言批评中共中央对美国人太客气了。在苏军从东北撤军日期一拖再拖后,于3月8日突然开始撤军,却不给国民政府任何通报,使国民党军队无法运送部队前往苏撤区去完成接收工作,同时却为中共顺利接收和夺取苏军撤出的各大中城市提供种种便利。当时的东北局书记彭真向中共中央报告:苏军代表表示,凡苏军撤退之地,包括沈阳、四平街,我都可以放手大打,并希望我放手大打。苏军代表还明确表示,将尽可能满足中共的要求,包括组建炮兵、坦克部队、设立训练基地等。林彪的部队在4月14日占领四平,18日占领长春,全面内战终于无法挽回了。

1946年中国“军队国家化”尝试的失败,后果是极其深远的。首先,中国政治现代化的进程受到严重的挫折,国民政府制定的宪法虽然在1948年1月1日生效,但在4月18日就通过了《动员戡乱时期临时条款》,使国家处于“战争动员”和“戒严”状态,直到1987年7月14日,蒋经国才发布命令,宣告台澎金马地区自15日零时起解除实行了近四十年的戒严。大陆的民主化在两岸敌对状态下,同样停滞甚至倒退了。其次,大陆地区的经济现代化也随之受挫。由于实行对苏“一面倒”,中国大陆被排除在自由民主国家的经济一体化进程之外,导致人均GDP(2004年1,100美元,世界银行数据)远远地落后于日本(34,510美元)和东亚“四小龙”(香港25,430美元,新加坡21,230美元,台湾13165美元,韩国12,020美元),只达到马来西亚(3,780美元)的三分之一和泰国(2,190美元)的一半。最后,国际地位大幅度地下降,在东亚区域竞争中再次被日本所超越。中国占领军没能如愿踏足东京,海峡两岸的政府均未能在缔结战胜国对日本的和约(旧金山对日和约)中发挥作用,英国已经决定赠送中国的航空母舰落了空,大陆海军受制于第一岛链,其远洋海军的规模现在还不如印度;日本乘虚而入,再次成为世界霸权国家在亚洲的主要伙伴(20世纪初日本崛起受益于日英同盟关系,而20世纪末的日本则托庇于美国的核保护伞)和东亚经济雁行发展阵列的领头雁。今天,当中国再次处于难得的战略机遇期的时候,我们应当牢牢记取过去的教训。政治民主化和军队国家化,仍然是中国实现和平崛起和国家统一必须迈过的门槛。

    (本文由陈子明、何家栋合著)

(《周恩来军事文选》,第三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中共中央文件选集》,第十六册,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2年版;汪朝光:《中华民国史》,第三编第五卷,北京:中华书局,2000年版。)

2013年4月11日 星期四

潮 池 : 大渡河死亡筆記

潮 池 : 大渡河死亡筆記: 區家麟|絢麗荒涼 (原文12/4/2013 刊於《信報》,本文為長版) 娃娃機是生活一部分 四川人說話愛叠字,挖土機叫「挖挖機」,讀起來像「娃娃機」,可愛死了。挖土機、推土機,是西部大開挖的雙車、孩子們從小到大耳濡目染的玩具;娃娃在山上跑、娃...

大渡河,是四川深山裡較接近盆地平原的大河,落差大,水流湍急;當地朋友形容,在豐水期,大渡河浪湧滔天,雄壯磅礡,「有英雄氣」,是他見過最令人畏懼震懾的大河;滿腦子是「發展」的權貴,他們眼中的大渡河,是水力發電、大工程、大生意、大機遇、錢、錢、錢和錢。

大渡河,如果你還是印象模糊,可會記起紅軍當年大逃亡,後來美化為「二萬五千里長征」的革命故事。「飛奪瀘定橋」,就是橫越大渡河的勇猛事迹。黨史頌歌裡,教科書的標準答案中︰紅軍急行搶灘、鐵索渡江、激烈戰鬥、跨越大渡河天險、悲壯、艱辛、長征里程碑。

如今,大家都知道,「飛奪瀘定橋」,一切純屬虛構,共和國謊話連篇,這只是小菜一碟。當年,瀘定橋沒有國民黨守軍、蔣介石有意放生;紅軍沒有激戰、沒有飛奪,一切都是自high的騙局。當今大渡河的瘋狂開挖,水電巨獸橫行,亦復如是,所不同者,是騙局規模更大。

我們從上游大金川開始,目睹大渡河死狀。雙江口河谷起,山河挖得稀巴爛,政府要「引大濟岷」,引大渡河水經岷江供水成都;又要「南水北調」,從支流引水到黃河;又要建大壩蓄水發電。大渡河遭分噬切割,當地人謂:大渡河真的有那麼多水嗎?下游的人不需用水嗎?

如果你嫌地名太多,難以消化,那麼,可以用簡單數個詞語,描述大渡河數百公里河道如今的模樣,一路前行,是水庫、水壩、水庫、水壩、工地、隧道、水壩、工地、隧道、水壩、勘探洞、淹沒區、移民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