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华北抗战之四:7.25-7.26 廊坊事件与广安门事件
7.20前后,日军从中国东北和朝鲜大举增兵,原驻地的中国驻屯军混成旅团也基本集结完毕。这样在平津地区的日军数量较7.7前后有了大幅增加,计有:
中国驻屯军混成旅团,5000以上;第20师团,10000左右;独立混成第11旅团,4100左右;独立混成第1旅团,3400左右;另有特务机关、以及部分装甲、火炮、航空等直辖部队,总数应在3-4万人左右。
日军在南北两个方向部署,尽管29军人数上依然占优,但实际上火力劣势明显,且已经被日军扼住了交通要道和战略要点,无论攻守都处于极为尴尬的境地。
此时,日军需要的只是一个开火的理由了,廊坊事件和广安门事件正是在这种情况下爆发了。
7.25-7.26 廊坊事件。
尽管有了几天的相对平静,但暗流涌动之猛烈,已然是肉眼可见。7.23-7.25,蒋介石反复督促宋哲元积极备战,宋此时也有所预感,各地的29军官兵亦加强了防备。7.24,日军通过侦察机发现,29军在多处据点开始修筑工事。
在7.25,日方声称廊坊附近军用电缆多次遭到破坏,由第20师团步兵第77联队派遣五ノ井中队护送修理班到达廊坊车站。
驻扎在廊坊附近的是38师113旅旅部及226团主力,旅长刘振三,团长崔振伦。尽管29军首脑消极抗战,但驻廊坊部队的备战一直有条不紊,不仅将随军家眷送走,将团部前移,还构筑防御工事,在万庄车站、落垡车站及廊坊车站部署便衣队,以便在必要时迅速破坏铁路。但38师的指挥官们还是完全履行了宋哲元的指示,当杨村守备的第5连看见日军辎重源源不断从这里开往卢沟桥时,忍不住要请示开战,38师则在稍晚时候将这个连调走了事。
由于北宁线在《辛丑条约》后给予了日方驻军权,因此在日方到达廊坊之前,38师是无力阻止的。日军到达廊坊车站后,中方警卫部队与之展开交涉。226团要求日方任务完成后快速撤离,但日军却要求出站设营,双方反复争执不下。日方随即开始在车站附近构筑阵地,并强令中国军队离开,冲突升级。
僵持到夜晚2310左右,廊坊车站附近突然爆发激烈枪战和爆炸声,日军称该部在车站内防守,遭到中国军队使用步枪、机枪、迫击炮的彻夜攻击。据226团团长崔振伦回忆,是该部第9连和第10连实在无法忍受日军的蛮横,首先开火,将敌人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日军步兵第77联队(鲤登部队)主力接到报告后迅速赶来,在7.26的0630后逐步加入战斗,天明后车站内的日军见援军到来也开始冲出来反击。226团见短时间不能够消灭廊坊车站的日军,而7.26天亮后营房又遭到日航空队的猛烈轰炸,113旅旅部及226团主力仓促间后撤到桐柏镇,辎重损失比较严重。
廊坊之战,双方对自身的损失统计为:
日军战死4人,伤10人。38师226团死伤数十人(据崔振伦回忆,该团死伤40-50人)。
在7.25-26的廊坊事件中,日军被击毙4人,全部来自于步兵第77联队。
7.26 广安门事件
有了廊坊事件的借口,日驻屯军司令部即准备全面作战,日军也向29军提出了更为严苛的要求,包括37师撤出北平和西苑等,实际上就是耐不住性子,迫不及待的要大打特打了。
7.26,日方以保护使馆区为理由,由广部大队长率领的中国驻屯军步兵第2联队一部意图通过广安门进入北平。一开始守门官兵拒绝日方通过,经过日特务机关及日方驻29军顾问等人与守卫广安门的独立27旅初步交涉,由刘汝珍旅长亲自电话发令放行。
然而,广安门是内外双层城墙的布局,在日军先头车辆通过后,中方突然接到了副军长秦德纯的电话,要求关闭城门。这样日军车队即被分割开来,部分车辆被阻挡在城门之外,遭到城墙上约2连的中国士兵围攻,车队首尾不能相顾,一时处于混乱状态。
片刻间,城墙上弹如雨下,手榴弹也纷纷在车旁爆炸,日军下车仓促应战,冲突一直持续到凌晨。后经多方协调冲突停止,进城的部分日军径直开往使馆区,城外的日军无奈只好退回丰台驻地。
日方记录广安门事件伤亡19人,其中被击毙2人,伤17人,伤者中包括3名记者。另外陪同樱井顾问上城墙谈判的特务机关翻译川村质郎也被打死, 29军顾问樱井德太郎少佐负伤。
其实,纠结于廊坊事件和广安门事件中谁开了第一枪,是没有太大意义的。两次事件都是日军以各种理由强行进入中国军队防区,主动创造摩擦的机会。而中方的中下级军官,在平津地区长期受日方压迫,反抗意识极为强烈,中方高级军官反而是极力促成和解,在大战爆发前还是充满不切实际的和平幻想。
另外,制造广安门事件的中国驻屯军步兵第2联队的大队长广部广少佐,比制造卢沟桥事变的一木清直少佐(1942.8.20死于瓜岛)更早的体会到恶有恶报的因果轮回。在武汉会战中,广部广大队长率部策应陷入苦战的第106师团,被中国军队击毙于麒麟峰(时任第27师团中国驻屯军步兵第3联队第3大队长,中佐),时间是1938.9.26,正是广安门事件后的14个月整。不知他临死前,是否会意识到竟然品尝到了自己种下的苦果。
制造廊坊事件的五ノ井中尉也好不到哪去,他在2天之后的南苑战斗中负了重伤。伤愈归队后,于1939年6月在山西战场被中国军队击毙。
在廊坊事件与广安门事件发生的同时,宋哲元终于认清了形势,紧急将132师师长赵登禹从河间调回南苑,并将其部王长海旅之一个团配置在南苑以南的团河村。宋哲元的觉醒,着实晚了一些。在何应钦主持的第7次军政会议中,与会各方要员对张自忠批评甚重,直指其为主和派首脑。
而日军方面,驻屯军司令部于7.26晚2220正式下达命令,从7.27开始全面进攻。其主要计划为:
1. 20师团主力集结于团河村,与马驹桥的骑兵部队和步兵一部协同攻击南苑;
2. 中国驻屯军旅团从丰台进攻南苑,该部步兵第2联队从东北方向进攻南苑;
3. 铃木兵团攻击西苑,进入永定河一线;
4. 酒井兵团向沙河镇进攻,进入永定河一线;
5. 军预备队为第20师团的3个步兵大队,驻扎于天津;
6. 航空队协助步兵部队进攻。
在7.26,日军战死者7人,其中:
步兵第77联队4人(廊坊)
中国驻屯军步兵第2联队2人(广安门)
特务机关1人(广安门)
截止7.26,华北日军被击毙34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