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6月14日 星期五

尾聲(1985-91)


尾聲(1985-91)[編輯]

戈巴契夫和雷根一同簽訂中程飛彈條約,1987年。
蘇聯從阿富汗全面撤軍,1988年。
在多年的經濟停滯後,蘇聯黨內新一代的領導人開始浮現,這些年輕的黨員在相對開放的赫魯雪夫時期長大,許多人心中對於體制的改革都暗中抱著期望[252]。儘管歷史學家對其決定性仍抱持著不同的意見,一般都認為雷根在1980年代初採取的強硬派策略和對蘇聯的各種攻勢大幅加快了蘇聯體制的崩壞,並且迫使蘇聯共產黨高層在經歷尤里·安德羅波夫契爾年科的短暫任期後,選擇年輕的改革派來領導蘇聯,而非延續布里茲涅夫的路線[253]

戈巴契夫改革[編輯]

在1985年,於黨內相對年輕的戈巴契夫成為中央委員會總書記[218],蘇聯的經濟已經陷入停滯,同時因為石油價格的跌落而導致貨幣收入的大減[254],這些因素逼使戈巴契夫尋求改革的方式來挽救蘇聯[254]
改革剛開始階段的毫無成效使得戈巴契夫決定擴大體制性的變動,他在1987年6月宣布開始進行經濟改革[255],放鬆對於生產配額的限制,並且允許私人擁有商業,同時開始開放外國的投資。戈巴契夫希望以這些改革來將國內的資源從原本花在冷戰上的軍事開支轉移到民間產業上[255]
儘管西方對他改革的誠意一剛開始抱持懷疑態度,戈巴契夫不久便證明他是真心要改變蘇聯的路線以拯救惡化的經濟條件,而非要繼續與西方的軍備競賽[121][256]。戈巴契夫同時實行了開放政策,允許部分新聞自由、減少對異議人士的迫害、同時增加政府機構的透明性[257]。開放政策的目標是為了改善共產黨高層的腐敗現象、同時減少中央委員會濫用權力[258]。開放政策同時也增加了蘇聯人民與西方世界尤其是美國的接觸,加速了兩國之間的緩和政策[259]

關係解凍[編輯]

1987年6月12日,雷根訪問西柏林時在勃蘭登堡門前發表演說:「戈爾巴喬夫先生,推倒這堵牆!」
雷根對戈巴契夫釋放出的軍事和經濟讓步也以善意回應,答應將重新啟動經濟上的合作討論,並且減少軍備競賽的規模[260]。兩人首先在1985年11月於瑞士日內瓦見面[260],在僅有一名口譯員參與的私人會談中,兩人一致同意將兩國的核武庫存遽減50%[261]。兩人第二次的會談在冰島雷克雅維克舉行,會中兩人在大多數議題上都達成共識,直到戈巴契夫談到希望美國終止戰略防禦計畫時,雷根對此拒絕[262]。接著在1987年的第三次會談中,兩人達成協議,簽下了中程飛彈條約,將所有帶有核武彈頭、射程在500至5,500公里之間的中程地基彈道飛彈都給淘汰[263]
東西方的衝突在1985年之後迅速的降溫,並且在1989年莫斯科的一場會議中,由戈巴契夫和喬治·赫伯特·沃克·布希簽下了第一階段削減戰略武器條約[264]。到了1990年,蘇聯發現自身對於其他東方集團國家在石油和天然氣的補給加上駐軍的耗費形成了龐大的經濟負擔[265],除此之外,由於與西方世界的關係改善,也不需要再以這些國家作為緩衝區,也因此蘇聯宣布了辛納屈主義,承諾他們將不會再以武力干預東歐各盟國的內政[266]
在1989年蘇聯從阿富汗全面撤軍[267]。而在見識到中國天安門事件的後果後[268],戈巴契夫於1990年同意了德國統一[265]。在1989年12月3日,由於冷戰的緩和,喬治·赫伯特·沃克·布希在馬爾他的一場會談上宣稱冷戰已經結束了[269],在隔年蘇聯還會在波斯灣戰爭中小規模的提供美國協助對抗伊拉[270]

東歐民主化[編輯]

柏林圍牆的倒塌,1989年。
1989年8月23日的波羅的海之路,三國的人民以手牽手組成人鍊,表示脫離蘇聯獨立的決心。
到了1989年,蘇聯的聯盟體系已經到達崩潰的邊緣,由於蘇聯本身改革,而又撤去了原本對其衛星國的軍事支援,華沙公約的共產黨領導人開始面臨政治正當性的危機[267]團結工聯等反抗運動迅速的在東歐國家中獲得廣泛人民支持而形成大趨勢。在1989年,波蘭和匈牙利的共產黨政府首先被迫開放民主的選舉。而在捷克斯洛伐克和東歐,大型的示威抗議則淹沒了共產黨領導人的鎮壓部隊。在保加利亞和羅馬尼亞的共產黨政權也相繼垮台,其中羅馬尼亞的革命則是除南斯拉夫以外唯一以流血形式完成的政權更替[271]。東歐的改變是如此的劇烈,美國政府甚至開始擔心區域的穩定性,例如國務卿詹姆斯·貝克便說美國政府不會阻擋蘇聯在幫助民主派的前提下介入羅馬尼亞以減少流血[272]。1989年11月柏林圍牆的倒塌成了東歐革命浪潮的最高點,象徵了共產主義在整個歐洲大陸的全面瓦解,同時也結束了鐵幕對歐洲的分化。1989年的革命浪潮席捲整個歐洲大陸,推翻了所有蘇聯式的共產主義政府,包括東德、波蘭、匈牙利、捷克斯洛伐克、保加利亞等等[273]
而在蘇聯內部,改革開放則弱化了蘇聯本身與其邦聯國的連結[266],在1990年2月,隨著蘇聯本身的解體,蘇聯共產黨被迫交出獨佔了73年的國家權力[274]。改革開放所帶來的新聞和言論自由,加上原本就已經醞釀多年的民族自決意識,也使得蘇聯其下的眾多加盟國一一脫離莫斯科而去,波羅的海三國則完全脫離了蘇聯聯邦[275]

蘇聯解體[編輯]

更多資料:八月政變蘇聯解體
八月政變中,代表改革派的鮑里斯·葉利欽站上政變部隊的坦克發表演講。八月政變的失敗也註定了蘇聯的終結。
剛開始戈巴契夫對待東歐的鬆軟態度並沒有延伸到蘇聯本身,同時蘇聯駐軍也在追求革命的波羅的海三國產生了零星的暴力衝突事件[276]。然而,政治局勢的變動之快,使得蘇聯共產黨和軍隊內部的保守派對戈巴契夫的不滿不斷增加,最後在1991年8月發動了八月政變,企圖推翻戈巴契夫並重新建立威權的中央政府[277]
八月政變並沒有達成政變者預期的目標,反而引起莫斯科人民的集體反抗,並且在鮑里斯·葉利欽領導下迅速的被擊敗[278]。政變的結果也畫下了蘇聯的終止符,連俄羅斯都威脅要從已經是空架子的蘇聯邦聯裡脫離。最後在1991年12月21日,剩下的邦聯國一起成立了獨立國家國協,與蘇聯不同的是,俄羅斯領導人稱新的國協的目的只是為了要讓蘇聯蘇聯加盟共和國可以進行一次「文明的離婚」,同時新的架構也只是一個鬆散的組織,成員國擁有各自的主權[279]。蘇聯在1991年12月25日被正式宣布解體[280],戈巴契夫在當天辭去蘇聯總理的職務,並將所有剩餘的權力移交給了葉爾辛。

後續影響[編輯]

現在NATO/CSTO的成員國地圖。
蘇聯解體後在某些地區的權力真空也引發新的種族和政治衝突。圖為南斯拉夫內戰中遭坦克砲火擊中起火的波士尼亞與赫塞哥維納國會大樓。
在冷戰之後,俄羅斯大幅度的減少了其軍事開支,同時前蘇聯下的眾多國家在經濟改革的過程中也造成了不少挫折和數百萬人的失業[281],資本主義改革過程中引發的經濟衰退甚至還比美國在經濟大恐慌中的衰退還要嚴重[282]
冷戰所留下的後續影響仍有許多在現代國際局勢上持續存在[11]。在蘇聯解體後,國際關係學者廣泛認為後冷戰的世界是一個由美國擔任超級大國角色的一元世界[283][284][285]。冷戰也定義了美國在二戰後的政治角色,到1989年時美國已經與50個國家結盟,並且在世界各地有526,000人規模的海外駐軍[286],其中326,000人在歐洲[287],而130,000人在亞洲(大多於日本和南韓)[286]。冷戰同時也是和平時期軍事工業複合體發展的高峰期,同時冷戰中的軍事預算也有大規模的投注在科學的發展上[288]。這種軍工複合體雖然早在19世紀時便已經存在,但在冷戰時成長得最為明顯,並且會在20世紀對參與各國的社會、政策、和外交關係產生深遠的影響[289]
美國在冷戰年代總共花費了約8兆美元的資金在軍事開支上,總共有將近100,000美國人在韓戰和越戰中喪失生命[290]。蘇聯在冷戰中喪失的人命較難估計,而在開支上蘇聯的國防預算對比其國民生產總值則比美國要高出很多[291]
除了兩方在戰場上的軍事傷亡外,在冷戰過程中數百萬人會在世界各地「代理國」的戰爭中陸續喪失性命,尤其是在東南亞[292]。大多數這些代理國的衝突和戰爭在冷戰後便消失,隨著冷戰的結束和後冷戰時期的開始,國與國之間的戰爭、種族戰爭、革命戰爭、以及難民的危機都會呈現大幅的減少[293]
冷戰後續的影響至今仍沒有辦法輕易地消除,在第三世界,許多在冷戰中被激起的經濟和社會上的爭議至今仍沒有平息[11]。而在共產黨政府垮台後,有些地區則因為中央權威消失而出現了新的種族和政治衝突,尤其是前南斯拉夫[11]。在東歐,冷戰的結束使得大量國家開始了一段長時間的繁榮經濟成長,尤其是波蘭和波羅的海國家,在十幾年內便從前鐵幕經濟進入了已開發國家行列。蘇聯的解體也造就了大量新的自由民主制國家,使得數千萬的人民重享政治自由、新聞自由、言論自由等權利。另一方面,阿富汗等國家則在脫離強權獨立之後成為了失敗國家[11]

史學[編輯]

在「冷戰」一詞因蘇聯和美國的戰後對立出現之後,對冷戰的研究包括了其根源、發展、和衝突細節等等,都成為歷史學家、政治學家及記者之間爭論的主題[294]。歷史學家對於是哪方應該對戰後的美蘇關係惡化負起責任仍然有主要爭議,同時兩大強權的衝突是否可以在某年或某處避免也是討論的焦點[11]
儘管在學界對於冷戰起源地討論相當複雜而多元,主要的歷史觀可以被分為三個主要的學派,這三個用以研究冷戰的歷史學觀點分別為:正統理論(orthodox)、修正主義理論(revisionism)、以及後修正主義(post-revisionism)[288]
正統理論將發動冷戰的責任歸咎於蘇聯,認為蘇聯在二戰結束時於東歐的擴張是導致冷戰的主因[288]。修正主義則強調美國也應該對戰後衝突的爆發負起責任,認為美國在二戰結束前便已開始主動的孤立和對立蘇聯[288]。後修正主義則認為冷戰的起因更為複雜,並且強調以更平衡的角度分析冷戰究竟發生了什麼事[288]。大多數與冷戰有關的歷史學著作都是以三個學派中的其中兩個或全部三個學派作為解釋的框架[33],儘管純粹修正主義的解釋已經在很大程度上被拋棄[295]

大眾文化[編輯]

美國政府製作的「臥倒並掩護」宣導電影。
冷戰對期間數十年的大眾文化產生深遠的影響,尤其是核子戰爭和間諜戰等題材,都一直在音樂、電影、小說、電視劇和其他媒體中出現。由於蘇聯體制在文化上的審查,官方的宣傳和文化機構往往以誇大現況的穩定與和平作為一貫題材[296],也因此蘇聯文化對冷戰的描寫並沒有如美國一般注重核戰的危險和兩大勢力的對立。而另一方面,美國大眾文化則對於冷戰中的眾多事件,包括紅色恐慌、美蘇的間諜活動、越戰、和核子戰爭等題材上產生大量的文化產品。許多作品是以冷戰直接作為背景,其他人則以冷戰中的人事物作為架空的靈感來源。
除此之外,冷戰中的雙方也利用各種媒體作為宣傳媒介。1951年美國政府製作的知名影片臥倒並掩護便企圖宣導民防的概念,教導民眾如何應對原子彈的攻擊。美國國務院還試著以自由奔放而隨興的爵士樂作為展現美國民主文化的方式,在1956年開始定期到蘇聯巡迴表演直到1970年代[297]。除此之外,搖滾樂也對成為美國對蘇聯心戰的途徑之一,從自由歐洲電台美國之音等電台向東歐播放的搖滾樂成為鐵幕下年輕世代嚮往西方文化和自由的抒發媒介[298]
芭蕾舞也成為美蘇兩國在藝術舞台上競爭的主要場合之一,兩方都對彼此的國家芭蕾舞團提供了大量的資源,企圖以芭蕾舞來「贏得民心」。除了芭蕾以外,兩國還在各種棋藝、數學比賽以及逐屆的奧運上不斷較量[299],也加深了國際上兩國競爭的表象。

參見[編輯]

註釋

第二次冷戰(1979-85)


第二次冷戰(1979-85)[編輯]

「第二次冷戰」一詞指的是1970年代末至1980年代初開始冷戰的劇烈升溫,在這個時期,美蘇集團雙方的軍事對峙變得更加的明顯[11]。在這個時期,美國政府的冷戰政策由於雷根的上台而大為轉變,從原本的圍堵、緩和轉變為明確的對抗[210],雷根的目標不只是要美國在冷戰中持平,而是要取得勝利。不過,此階段衝突的劇烈,在短短幾年內便造成了整個冷戰局勢的大幅轉變[211]

蘇聯入侵阿富汗[編輯]

雷根總統公開表示對於阿富汗反共聖戰者的支持,並且在白宮會見他們。1983年。
在1978年4月,阿富汗的人民民主黨(PDPA)發動政變奪取政權,在幾個月內,反對其統治的眾多勢力在阿富汗東邊區域發起了反抗活動,衝突很快便升級為內戰,由聖戰者形成的游擊隊對抗政府的軍隊。巴基斯坦政府私下提供游擊隊眾多的訓練場所,而蘇聯則派遣數千名軍事顧問支援人民民主黨政府[212]。到了1979年中,美國已經開始隱密的支援聖戰部隊[213]
在1979年9月,阿富汗總統努爾·穆罕默德·塔拉基在PDPA的內部政變中遭到哈菲佐拉·阿明暗殺和奪權,然而蘇聯對阿明並不信任,於是在1979年12月以特種部隊暗殺了他。由蘇聯主導的巴布拉克·卡爾邁勒則在空檔時期擔任總統,同時蘇聯軍隊開始大量湧入阿富汗以穩定局勢,儘管他們一開始沒有打算要進行長期的戰爭。然而阿富汗的內戰卻沒有因為蘇聯的介入而停止,聖戰者會在接下來幾年內繼續的和阿富汗政府軍和蘇聯進行游擊戰爭[214]
卡特對蘇聯入侵阿富汗的回應則是立刻停止了戰略武器限制談判,並且對蘇聯施加穀物和科技產品的禁運,同時大幅增加美國的軍事支出,還聯合其他西方國家抵制了1980年的奧運。他宣稱蘇聯是「二戰以來對和平最嚴重的威脅」[215]

雷根、柴契爾、推回[編輯]

更多資料:推回
美國陸軍遊騎兵緊急狂暴行動中空降入侵格瑞那達,1983年10月25日。雷根的外交政策強調以對蘇聯的強硬攻勢來尋求冷戰的勝利。
早在他成為美國總統前四年的1977年1月,隆納·雷根便在一次私人對話中透漏他對冷戰的看法:「或許有人會說這過於簡化問題,但在我心目中美國對蘇聯的政策很簡單,那就是,我們要贏得勝利,讓他們失敗。你覺得這樣如何?」[216]。在1980年美國總統選舉中,雷根擊敗了卡特,承諾將大筆增加軍事預算,並且以強硬態度在全世界對蘇聯發起攻勢[217]。雷根和同時期的英國總理柴契爾夫人都高調批判蘇聯和共產主義意識形態,雷根還著名的稱蘇聯為「邪惡帝國」,並且預言共產主義將會很快被「丟進歷史的塵埃之中」[218]
當時西方對蘇聯的主流看法是,蘇聯新的一批世代即將來臨,而西方世界必然要跟他們合作。但雷根則主張蘇聯正處於嚴重的經濟危機,他打算藉由切斷蘇聯與西方的貿易和科技交流來使這種危機加大。到了1985年,雷根的反共主義態勢形成了所謂的「雷根主義」,不同於之前的圍堵政策只注重於防堵其他國家轉變為共產主義,雷根的策略是要積極的推翻現有的共產主義政府[219]。除了延續卡特執政最後一兩年的政策,繼續支持反蘇聯的阿富汗聖戰士以外,雷根政府也透過中情局,在蘇聯控制下中亞地區的穆斯林多數國家支援反蘇聯的伊斯蘭政治團體[220],除此之外,中情局還支援反共的巴基斯坦情報單位訓練世界各地的穆斯林,對蘇聯發動一場聖戰[220]
雷根和柴契爾夫人大衛營商討事務。兩人的上台代表了英美兩國對蘇聯強硬派的登場。
雷根主義的積極反共也將冷戰中很早便被提出但卻沒有任何前任總統徹底實行的「推回」(Rollback)戰略重新擺上檯面,推回指的是透過強硬的態勢和政策達成政權更替。推回戰略在韓戰和1961年的古巴入侵中被局部的嘗試但以失敗告終,在雷根之前,1953年的東德起義和1956年的匈牙利革命曾經使美國政府考慮推回,但最後都因為擔心引發核戰而作罷[221]。1983年美國入侵格瑞那達將馬克思主義政變形成的政權推翻,成為推回戰略最著名的例子[222],同時也讓莫斯科擔憂美國下一步會針對哪個國家進行推回[223]

波蘭團結工聯[編輯]

教宗若望·保祿二世在1979年首次造訪鐵幕下的波蘭,受到數十萬天主教徒的歡迎,並且鼓舞了之後的反共運動。
若望·保祿二世成為了反共主義的象徵人物,他在1979年拜訪了他的老家波蘭,引發了波蘭人民在宗教上和民族主義上的覺醒浪潮,他對波蘭的影響很可能是後來1981年他遭到刺殺未遂的原因之一[224]
波蘭統一工人黨統治下,計畫經濟造成的經濟匱乏、以及長期以來蘇聯式的高壓統治,種種背景造就了團結工聯運動在1980年8月31日的誕生。由萊赫·華勒沙領導的工人自行組成了第一個華沙公約國家中非共產黨控制的工會組織,將國內的各種反共勢力聯合起來,以抗議統一工人黨的專政[225]。在過程中,美國也透過私下管道提供了相當數量的金錢和其他援助給團結工聯[226]
團結工聯對於波蘭統一工人黨和蘇聯影響下的共產專政形成空前挑戰,到1981年9月已經有了一千萬會員,等同波蘭工作人口的三分之一[227]。對此沃依切赫·雅魯澤爾斯基在12月13日宣布全國戒嚴,並大幅逮捕團結工聯的支持者和領導人。在鐵幕以外的國際社會則譴責波蘭政府的行徑並聲援團結工聯,雷根並且對波蘭實施了經濟禁運[228]。在此同時,克里姆林宮的理論家米哈伊爾·安德列耶維奇·蘇斯洛夫則建議蘇聯領導人若是波蘭落入團結工聯手中也不要進行干預,他擔心當時已經病入膏肓的蘇聯經濟會經不起美國報復性的經濟制裁[228]

新一波的軍備競賽[編輯]

更多資料:戰略防禦計畫
美國和蘇聯的核武庫存量對比,1945-2006。
在冷戰的這個階段,莫斯科已經花費25%的蘇聯全國生產總額在軍事用途上,而其消費者產品和民間的產業則停滯不前[229]。蘇聯花在軍備競賽和其他冷戰的活動如太空競賽上的開支對於已經問題重重的蘇聯經濟體製造成嚴重的負擔[230],在布里茲涅夫統治的最後十年蘇聯經濟都處於停滯的狀態。
蘇聯在國防上的大量開支並不是全部花在軍事上的用途,很大一部分的資金其實是花在雇養蘇聯體制內龐大的名錄職官官僚,這些蘇共官僚在其各自的領域享受龐大的權力和特權生活[231]蘇聯武裝力量在持有武器數量和種類上都成為世界第一,無論現役還是後備軍人的數量也都是世界第一,而其背後則有更為龐大的軍事工業複合體支持整支武裝力量[232]
到了1980年代初,蘇聯已經建立了一個在數量上大幅超過美國的常備軍。然而,蘇聯和華沙軍隊在數量上的優勢卻無法呈現其質量上遠遠落後於西方的問題[233]。相較之下,越戰後的美國則吸收了之前的教訓,對美軍進行了各種大幅度的改革,到了1980年代已經轉變為全志願役的專業軍隊,同時額外注重部隊的訓練和科技水準,這些改變帶來的驚人成效會在後來波斯灣戰爭裡對抗華沙裝備和戰術思想的伊拉克軍隊中完全展現出來[234]。在蘇聯入侵阿富汗後,卡特會開始大幅增加美國的軍事預算,而後繼的雷根更是將擴軍作為主要的政策目標之一,將國防預算從1981年占國民生產總值的5.3%增加到1986年的6.5%[235],成為美國歷史上和平時代國防預算最高的時刻。
雷根總統在白宮宣布戰略防禦計畫的開始,1983年3月23日。
雙方的軍備競賽在1980年代初期迅速的白熱化,雷根重新啟動了之前被卡特取消的B-1槍騎兵轟炸機計畫,同時開始生產LGM-118A和平守護者飛彈以抗衡蘇聯生產的SS-18等擁有大量多目標重返大氣層載具的洲際彈道飛彈[236]。同時美國也在歐洲開始部屬巡弋飛彈,並且開始了被媒體稱為「星際大戰」的戰略防禦計畫,宣稱將研發可以從太空擊落對方彈道飛彈的技術[237]。隨著美蘇兩方的緊張局勢升溫,以及蘇聯在東歐部屬瞄準西歐的RSD-10中程彈道飛彈,北約決定開始在西德等地部屬MGM-31潘興飛彈[238]。潘興飛彈的部屬,使得北約擁有可以在10分鐘就將核彈頭投射到莫斯科的能力[239]
然而儘管雷根的軍備擴張,蘇聯並沒有因此而進一步擴軍[240],由於其本身已經龐大無比的軍事開銷,加上因為中央計畫而效率低落的製造產業和農業,蘇聯本身的經濟情況早已自岌岌可危[241]。而在此同時,沙烏地阿拉伯決定增加石油生產[242],而其他非OPEC成員國也增加了石油產量[243],這些因素導致了石油價格在1980年代跌落谷底,以石油輸出為主要收入來源的蘇聯也因此大受影響[229][241]。計畫經濟的失敗[244]、石油價格跌落、龐大的軍事開銷種種因素加起來,使得蘇聯經濟在1980年代形成了嚴重的停滯[241]
1980年代FEMA推估美蘇全面爆發核戰後美國的受創程度,深紅色代表的是最致命的輻射落塵區域,黃色則是較安全區域。
在1983年9月1日,蘇聯空軍擊落了在庫頁島西海岸的大韓航空007號班機,導致機上269人全部罹難,乘客還包括美國眾議員拉里·麥唐諾(Larry McDonald),蘇聯因此遭到西方國家的一致譴責,雷根並且稱此事件為一場「大屠殺」。雷根也因此大幅度增加軍事佈署,直到後來他與戈巴契夫達成和解共識為止[245]。北約在1983年11月為了模擬核子武器釋放的1983年優秀射手演習則引發了蘇聯的空前反應,使得華約國家部隊的警戒程度大幅提升,蘇聯領導人還認為這可能是美國要發起第一擊核戰的前兆[246]
在越戰之後,美國民眾對於軍事介入他國紛爭的策略有相當顧忌[247],雷根政府也因此強調以快速、低成本的反叛亂戰術來介入他國的衝突[247]。在1983年美國介入了黎巴嫩內戰入侵格瑞那達、轟炸利比亞、支援尼加拉瓜的反共游擊隊[102]。雖然雷根入侵格瑞那達和轟炸利比亞的舉動受到美國輿論支持,不過雷根政府對於尼加拉瓜游擊隊的資金援助後來爆發成為了伊朗門事件[248]
在此同時蘇聯則忙於應付自身的軍事行動,儘管布里茲涅夫入侵阿富汗時以為衝突會很快結束,然而在美國和其他國家的支援下阿富汗聖戰者猛烈的抵抗蘇聯的佔領[249]。蘇聯總共會投入將近100,000人的軍隊以防衛阿富汗的魁儡政權,使得許多觀察者稱阿富汗戰爭為「蘇聯的越戰」[249],然而,阿富汗戰爭對蘇聯造成的打擊之大卻遠不是越戰可以比較的,因為當時整個蘇聯內部早已陷入經濟停滯和體制的衰敗問題。
雷根是第一位曾公開主張共產主義將會垮台的美國總統,而早在1980年便有一名資深的美國國務院官員預言蘇聯體制的崩解,他認為蘇聯的對外侵略只不過是「反映出蘇聯體制的種種國內危機…就有如的減滅原理一般…蘇聯體制只不過是在燃燒自身而非維持其平衡。我們所看到的只不過是在其內部敗壞的同時對外部進行的動作。」[250][251]

《美国陆军军官手册》美軍軍官誓言


人类现存的文化丰富多彩,其中大多数都很看重誓言,而陆军文化也相当重视誓言。这其中有两个方面的原因。第一,指挥官立下的誓言往往决定军人的生死;即使是在和平时期,即使是在驻地,指挥官的行动都会给士兵留下印象,或给他们以示范,这种印象或示范最终会对未来的战场产生重大影响,而这种影响既可能是积极的,也可能是消极的。指挥官许下的诺言必须无懈可击,而誓言又是所有诺言中最神圣的。事实的确如此。 
军人服役或再次服役时,必须发出如下誓言:
“我庄重地宣誓,我将支持并捍卫美利坚合众国宪法,使其免遭国内外一切敌人的侵害;我将信守并忠于宪法;我将遵守美利坚合众国总统的命令和上级指挥官的命令,执行规章和军事审判统一法典。愿上帝保佑我。”

以下是陆军军官的誓言:
“我(你的姓名)已被任命为美国陆军军官(军衔),我庄严宣誓支持并捍卫美利坚合众国宪法,反对一切国内外敌人;我保证对美国宪法忠贞不渝;自愿接收这一职责,内心毫无隐讳,也无意逃避;我将彻底而忠实地履行我将担负的职责。愿上帝为我作证。”

二者之间的区别很明显,但区别的意义或许不太明显。首先,让我们找出所有美国军人的共同之处。所有美国军人必须支持并捍卫宪法,防止其遭到敌人的侵害,忠于宪法及其相应的治国方式与生活方式。这就需要所有军人都必须具有勇敢、执着、守纪、无私和关心其他公民的品质,而宪法自共和国诞生之日起就一直这样要求。这些价值观激励美国军人去做出常人难以想象的行为,而这些行为正是我军今日的传统。这些与军人誓言相伴的价值观同那些实践这些价值观的行为一起,成为陆军绝大多数习俗和礼仪的底蕴-尽管不是全部。 
上述军官誓言与士兵誓词的差异-是否承诺遵守命令-界定了陆军军官与士兵之间的差别。按照《军事司法统一法典》的要求,军官同所有士兵一样,有遵守命令的法定义务。尽管这听起来像奥威尔的(同时接受两种互相矛盾观念的)双重思想,但实际上绝非如此。美国人民(包括士兵)通过国会代表批准军官的委任来委托军官,使其肩负巨大的道德责任,即知道何时不遵守命令。任何制度,不论其多么严密,也无论其多么完美,都不能制订出适用于所有情况、所有时间的规章。陆军的条例、命令、条令等等,几乎都是正确的,但要制订出某种法规,它的逻辑与理性无论何时何地都不需变通,这是不可能的。这时就需要军官来发挥作用了。 
军官应当运用合理的判断,这在有时候(这种情况很少,但不是没有)就需要他们打破常规,或对其进行变通;需要他们不执行那些当时不符合陆军最高利益的指令、规章与命令。这是军官承受的最为巨大的责任。这种道德使命绝不能用来获取个人利益与其他罪恶目的。而且,尽管军官从道德上而言拥有不执行命令的权力,但仍然要为自己的行为承担道义与法律上的责任。某一位军官在例外情况下做出了打破常规的判断,他的主官有权决定是否行使自己的裁决权来对他进行起诉。
注:本文转自《美国陆军军官手册》第一章 我们立下誓言一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