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0月22日,中共二十大闭幕会议期间胡锦涛被“离场”前试图与习近平交谈。(图片来源:Lintao Zhang/Getty Images)
中国记者路克编译)自1921年成立以来,政治清洗一直是中国共产党的特征。自1949年毛泽东建立中华人民共和国以来,政治清洗也成为现代中国治理的特征。 这曾经意味着对像中国前总理赵紫阳这样的公众人物进行酷刑、处决和抹杀,赵紫阳反对邓小平对六四抗议运动的“枪支和坦克”处理方式,而抗议运动最终在天安门广场达到顶峰。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手段发生了一些变化,但巩固权力的目标却始终如一。
今年三月第三次当选中国国家主席的习近平追随了前任的脚步。他选择的清洗武器是提出腐败指控,针对潜在的国内对手和不忠诚的党员。
在北京继续掌权的关键是创造个人崇拜。从20世纪60年代开始,毛泽东在文化大革命期间出版了一本他的学说、演讲和警句集,成为全球知名的《红宝书》。
这本书的目的是保护毛泽东免受对其大跃进失败的批评,大跃进在20世纪50年代导致多达4500万中国人死于饥荒、处决和被奴役。据估计,文化大革命期间,毛泽东的年轻“红卫兵”试图清除中国腐败的“资产阶级”,导致多达200万人死亡。
习近平为了追求个人崇拜,于2014年撰写了自己的毛泽东风格的“红宝书”,题为《治国理政》。如果说毛泽东的努力是入门课程,那么习近平的方法就是如何对抗和清除政治对手的大师课。毛泽东的《红宝书》主要是一种自我保护的做法,而习近平的“红宝书”则是一幅不断更新的国内和全球统治蓝图。
在文化大革命期间,随身携带一本毛泽东的《红宝书》,并能够凭记忆引用它,往往可以决定谁是生是死,谁是被监禁或被遗弃。如今,在习近平领导下的中国,即使按照党员“指示”那样手写讲话稿,也不足以避免他的愤怒。
去年10月,在中国执政的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期间,我们实时目睹了习近平的一场清洗行动。年迈的中国前国家主席胡锦涛坐在习近平的旁边,两名保安突然让他站起来,把他拖出了会场。去年12月,胡锦涛在参加中共为其前任江泽民举行的追悼会时曾短暂露面。
胡锦涛的公开罢黜旨在成为习近平长达十年的整肃行动的压轴戏,其目的是重塑中共并有效地让自己成为中共的最高领导人。正如彭博新闻社去年秋天报道的那样,“在他执政的头十年里,大约有三十多名中央委员被免职,为一批在福建、浙江和上海等地与他有过职业生涯交集的官员腾出席位。”
中共现在是一个“一人党”。习近平通过消除任期限制、驱逐竞争集团以及安插“忠诚者以建立对中共的全面控制”来实现这一目标。自2012年习近平上台以来,他彻底重塑了中国的治理。
首先,他对由七名成员组成的“政治局常委,中国最有权势的集团”进行了改组,任命了忠诚的丁薛祥、蔡奇和李强。然后他重塑了“党的24名政治局成员——第二层权力”。从美国国家安全角度来看,习近平还增加了核、航空航天和军事专家,以“帮助实现他对中国作为技术先进超级大国的愿景”。
习近平的绝对权力之路始于一系列针对北京内外腐败的运动。2022年底,中共声称它“在过去十年中调查了近500万党员可能存在的腐败行为,并对553人提起正式刑事诉讼”。中共纪委副主任肖培表示,10年来,“共有20.7万名党员干部受到某种形式的处分”。
习近平还巩固了他对整个中国经济的控制,主要针对的是中国商业寡头和企业家,其中包括阿里巴巴创始人马云。习近平甚至给自己的毛泽东《红宝书》起了一个口号,称他的运动是“扫黑除恶”。
马云的错误在于,他一边批评中国的“监管机构和国有银行”,一边说“功成不必在我”,这是引用了习近平说过的话,显然令习近平感到生气。此后不久,这位中国最著名的商人基本上从中国的公众舞台上消失了,直到今年早些时候他以英语教师的身份重新出现。
正如马云很快了解到的那样,即使是凭记忆引用习近平的《红宝书》也可能让你被驱逐——甚至更糟。必须遵守习近平的路线,这对北京和中国其他地区产生了寒蝉效应。
毛泽东去世后,中共努力确保没有一位中国领导人能够再次积累如此大的权力。但在掌舵11年后,习近平已经解除了他们所实施的所有保障措施。结果是对敌人的清洗和/或噤声,他们被迫“在‘恐惧的孤岛’中行动,每个人都害怕习近平,而且彼此孤立。”
北京各地弥漫着不信任和偏执情绪。就连习近平的核心圈子也不再安全。习近平最初的反腐行动重点是消灭胡锦涛和马云等遗留竞争对手,而这位中国国家主席现在似乎正在加速清洗他亲手挑选的内部人士。
中国外交部长秦刚是第一位下台的习近平主要内部圈子人士。据报道,原因是他在担任北京驻华盛顿大使期间发生了婚外情。秦刚的突然免职表明习近平现在将华盛顿视为对其多极全球秩序愿景的威胁,以及对他在台湾和整个太平洋地区的设计构成潜在的军事威胁。
美国官员称,习近平还解除了国防部长李尚福的职务。采购腐败可能是其背后的原因,但鉴于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在对乌克兰战争中的失败,习近平可能会关注中国军队是否准备好对抗日益顽固的台湾。
华盛顿需要停止犯与普京一样的错误。习近平对军队的清洗并不等同于对台湾和太平洋地区踩刹车。相反,它是一种加速。
习近平的《红宝书》告诉我们关于他远大野心的一切:今天主导北京,明天主导布鲁塞尔,后天主导华盛顿。
[本文译自《国会山报》评论文章,作者马克·托特(Mark Toth)是一位经济学家、企业家,也是圣路易斯世界贸易中心的前董事会成员。乔纳森·斯威特(Jonathan Sweet)是一名退役陆军上校,拥有30年军事情报官员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