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7月26日 星期五

切‧格瓦拉::游擊戰法 《游擊軍團》5.游擊戰的起源、發展和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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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21.jpeg欲描繪任何加諸人民軍身上的壓迫勢力模式是不可能的。雖然一般的壓迫方式總是一成不變,但人民的敵人根據各地特定的社會、歷史,和經濟的環境,以令人緊張的罪惡方式行動。會有一些地區當壓迫勢力進入游擊隊區域時,放過了游擊隊家庭和房舍,並沒有引起任何大型的反動。也有一些其它地點引來財物的搶奪或破壞,還有另外的地點因為壓迫勢力的進入,帶來了許多家庭的屠殺和死亡。對於即將受到敵人影響的農民作適當的安置和組織當然是必要的,這需根據戰區或者相關國家的習慣有所安排。
顯而易見地,預備行動為的是將敵人驅逐出這塊土地,於是得接近其補給線移動,完全切斷其交通線路,透過小型的游擊軍團摧毀它自我補給的企圖,而且強迫它挹注大量人員投入它的補給問題。
在這一切攻擊狀況下,不論戰事何時開啟,一個非常重要的因素便是正確地使用後備部隊。游擊軍,基於其特徵,很難倚賴後備部隊,因為它的攻擊是以一種派出所有人行動,每人都各司其職的方法,沒有多餘的人了。儘管如此,雖然有這些特徵,你還是應該在某些地方保有一些待命的人,回應於未能預先看見的發展,阻斷一場反攻擊,或者在任何時刻處理事態的發生。
在游擊軍團組織裏,假如當下的條件與可能性允許的話,你可以安置一支能勝任於所有職務的預備代打軍團,一支總是投入於最危險地點的部隊。它可以被命名為「自殺部隊」或是類似的稱呼;這一稱號實際上指出了它的功能。這一支「自殺部隊」應該在每一個打完戰爭後的地點:在對於先鋒出其不意的攻擊,戍衛最脆弱的和最危險的地點裏,一言以蔽之,也就是不論敵人在何處威脅破壞戰火線穩定的位置。它應當嚴格由志願者所組成。進入這一隊伍,應該被認為是對其功勳的一種獎章。它早晚會成為任何游擊軍最喜愛和佩服的團體,戴有其標幟的游擊隊隊員,享受著來自他的同伴的一切羨慕和愛戴。

5.游擊戰的起源、發展和結束


我們現在已經豐富地定義了游擊戰的本質。讓我們接著下來由一個單一的核心,從它作為發起的起源,來形容這一戰爭的理想發展。


換句話說,我們得再次根據古巴經驗的基礎來理論化。在一開始,會出現一個多少具有同質性的團體,擁有一些武器,幾乎完全躲藏在最不密集和最無法深入的地方,和農民很少接觸。它幸運地打了場勝仗,名聲也響亮了起來。有一些農民,放棄了他們的田地或是投入抗爭以保全田地,其它階級的年輕理想主義者也加入核心;它獲得了更大的膽識,開始在住宅區活動,與當地的人民有了更多的接觸;它重覆攻擊,總是打了就跑;突然地它涉入一樁和某部隊或其它人有關的戰事,而且擊敗了它。人們繼續加入;它的數量已經增加,但組織依舊不變;它的警戒減小了,它冒險前進到更多人口的地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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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它為了幾天的用途紮起臨時營地;一直使用,直到接收敵軍將即迫進的消息,或者被砲轟,或者只是因為開始懷疑這些危險即將發生。當群眾間的工作開始讓每個農民成為解放戰爭的熱心者時,游擊軍團的人數便隨之增加。最後,選擇一個敵人無法伸入的地點,開始定居的生活,建立第一個小型工業:鞋工廠、菸和雪茄的工廠、布料工廠、兵工廠、麵包店、醫院,或許還可以製造電晶體,報社等等……。


游擊軍團現在有了一個組織,一個新的結構。它是個擁有一切小政府特徵的大型運動首腦。為了司法的嚴正,法院建立了起來,也許還得頒佈法律,不斷對農民、工人作思想灌輸的工作,要求他們遵循條規。敵人發起了行動,而它會被打敗;步槍的數目增加;藉由這些物資,與游擊軍團一同戰鬥的人數也增加了。到了某個時刻,行動半徑增加的速度趕不上人員增加的速度;此時,就得切割出適當大小的武力,也許是一排或一列,然後這移動到其它的攻擊地點繼續成長。


這第二團隊的工作帶有稍微不同的特徵,因為它所擁有的經驗以及解放軍對戰爭區域的影響。原來的核心仍繼續成長;它現在從不同的地方獲得了食物的實質補給,有時候則是槍炮上的;人員不斷到來;藉著法律頒訂,政府的管理部門維持下去;建造了學校,允許對新兵作思想的灌輸和訓練。領導人們隨著戰事的發展慢慢地學習,他們命令的權威,隨著權力上質和量的責任增加也變得更有份量。


如果在遠處還有領地,還有一個相遙極遠的團體的話,為了確認對方存在的可能性,你得決定往前行進,繼續之前的循環。


但是仍然會存在著敵人的領地,這對游擊隊是不利的。所以小團體開始滲透其中、攻擊道路、破壞橋樑、埋設地雷、散播不安的情緒。藉著戰事起起伏伏的特徵,運動繼續成長;這個時候,對於群眾的延伸工作會使得軍隊在不利領土上的行動變得容易許多,並開啟最後一個階段,都市游擊戰。


破壞行動在整個區域大量增加。生活癱瘓了;這地區被征服了。游擊隊轉進其它的區域,在所謂的前線上和敵軍搏戰;而現在,搶奪了一些重型武器,或許甚至有坦克;雙方的戰鬥地位變得更加平等。一旦部份勝利的過程轉化成最後的勝利,敵人就垮了,也就是說,一旦敵人被迫投入游擊隊所發起的戰事;那麼他就會被殲滅,投降之事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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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對於發生在古巴解放戰爭不同階段的梗概描述;但其內容可以合用於一般的條件。僅管如此,不可能始終單仰仗與人民之間的親密關係,條件,以及存於我們戰爭中的領袖人物。我們沒有必要指出卡斯楚擁有高度的戰士和政治家的特質:我們的康莊大道、我們的抗爭、還有我們的勝利,都得歸功於他的真知灼見。我們不能說沒有了他,人民的勝利就不會到來;但那勝利,必然耗費更多的時間和人力,也不會如此地完美。


《游擊軍團》完

切‧格瓦拉 游擊戰法《游擊軍團》4.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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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當旁邊有樹木,或者易燃性建築的紮營被攻擊時,「摩托洛夫雞尾酒」是很重要的短距離武器。至於如果是遠一點的距離的話,你可以從十六釐米的獵槍射出點燃引信的易燃物瓶子,如先前所提。


在一切可能的地雷種類之中,最有效的,雖然也是需要最高度工程技術的,便是搖控引爆的地雷;但是電線、保險絲,以及用到絕緣線路的電子引爆的地雷也蠻好用的,並且為人民軍組成了幾乎無懈可擊的道路防衛。


對抗沿著道路行進的裝甲車的一個好方法,就是挖有傾斜坡度的坑溝,讓坦克容易進得去卻出不來,如圖所示。這可以簡單躲避敵人的眼線,特別在晚上,或者當他們因為存在有游擊隊的回擊,而在坦克之前沒有安插步兵的時候。


在不算太過於險峻的地區裏,另外一種敵人常見的行進形式,是利用不設防的卡車。部隊有裝甲的車輛於前先行,而在卡車之後,跟著是步兵壓陣。端視游擊隊軍團的力量而定,或許有可能循普遍規則包圍一整支部隊;或者可以透過攻擊其中某些卡車,並同時引爆地雷的方式,將它劈散。在這環境下,快速行動是必要的,攫取死去敵人的武器,馬上退下。


為了攻擊未加以設防的卡車,一種很重要的、應該發揮所有潛力的武器是獵槍。一把填有大型子彈的十六釐米獵槍可以打出直徑十公尺大小的坑洞,也就幾乎是一整台卡車的區域,殺死部份乘客,對其他人造成傷害,並且燎起極大的混亂。如果有手榴彈的話,這也是非常優秀的武器。


對於這類攻擊而言,至少在射出第一發子彈的時候,乘其不備是重要的,因為它是游擊戰中最基本的需求。一旦當地農民知道了反叛軍的存在,想要出其不意也就不可能了。基於這個原因,任何的攻擊運動都應該在夜晚進行。只有那些證明是慎重和忠心的人,才可以知道這些行動,並且建立聯繫。為了能夠在埋伏的地點一連度過兩天、三天,或者四天,行軍應該帶著裝滿食物的背包。


絕對不可以太相信農民的口風,首先是因為他們有和家庭成員或朋友談及評論事件的自然傾向;而且也因為在我方被擊敗之後,敵人士兵不可避免地會對人民暴行拷問。為了挽救他的性命,恐怖可以被播種,而這一恐怖是為了避免某人說太多的話,洩露重要機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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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而言,埋伏地點的選擇應該落處在游擊隊軍團慣常營地約一天的腳程,因為敵人總是或多或少地會探聽到它的位置。


我們在前面提到,戰役中的火力形式指出了壓迫軍隊的位置;一邊是一字排開狂烈並且快速開火的士兵,通常有極其豐富的大量彈藥;另一邊是游擊隊隊員有方式的、間歇的火力,他們瞭解每一顆子彈的價值,努力地節撙耗費,絕不射出任何一發不必要的子彈。為了節省彈藥而讓敵人脫逃,或者沒有辦法完全使用埋伏,是不合理的,但是在具有決定性的環境中所花費的數量應當預先加以計算,而行動再根據這些考量完成。


彈藥是游擊隊隊員最大的問題。武器總是可以獲得的。而且,那些可以在游擊戰中獲得的都不是耗材,只有彈藥才是被消耗的;另外一般說來,通常都是連武器帶彈藥一起被揀來的,很少或幾乎不是單獨的彈藥而已。每一種奪來的武器都會有其填裝限制,但它們無法對其他人起作用,因為沒有多餘的子彈。節省火力是這型戰事的基本戰術原則。


一位對其角色引以自豪的游擊隊領袖,絕不會對撤軍有所顧忌。這必須準確及快速地實行,為了救援所有傷者和游擊隊的裝備,他的背包、彈藥……等等。反叛軍絕不該對撤退感到意外,他們也不允許自己忽略被包圍的危險。所以,守衛一定要在所有特定地點的道路戍防站哨,防止敵人企圖帶著大軍前來包圍;並且必須有個通訊系統,迅捷地通報敵人包圍反叛軍的消息。


攻擊行動當中,總是有一些未加以武裝的人。他們會收集受傷或死去同伴的槍,一些在戰事裏揀來的或是屬於囚犯的槍;他們得負責看管犯人、搬移傷者以及信息傳遞。除此之外,另要有一兵團好的信使,他們有鋼鐵般的雙腿以及一份可以信賴的責任感,讓他們在最短的時間內送達必要報告。


除了武裝攻擊人員之外,其餘所需的人數不定;但一般的規則是每十人配上兩三個人,包括那些會在戰場上出現、於後防執行必要任務、監看撤退路線、以及先前所提的信使職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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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一場防衛性的戰爭開打,也就是說,當游擊隊軍團竭盡全力在某個點上抵禦來犯部隊闖攔時,行動遂變成一場位置之戰;但在一開始,總是應該有乘其不備的因素。在這個情況下,既然會用到壕溝以及其它容易被農民識破的防衛系統,那麼後者便有其必要放在對於我軍友善的區域。在這類戰役下,政府一般會對地區設路障,沒有逃離的農民必須到游擊隊行動地區外的組織購買基本食糧。這些人是否應該在緊要關頭的時候離開,就如我們現在描述的狀況,會造成一種嚴重的危機,因為他們最終可能會對敵軍作戰情通報。完全隔離的政策,必須在這些例子中奉為游擊軍的戰略圭臬。


戍守行動以及整個防衛機制,應該以一種讓敵人先鋒落入埋伏的方式安排起來。它就像心理因素非常重要,打先鋒的敵軍在每次戰役都必死無疑,於是讓敵軍逐漸意識到這一危險性,最後沒有人會想打頭陣;想當然爾,沒有先鋒的部隊是無法移動的,因為得有人負起這個責任。而且如果這些是有利的,包圍行動也可以實行;或者聲東擊西的戰術,比方說對側翼攻擊;或者可以直接正面阻斷敵人。不管在任何狀況下,容易被敵人挪為側翼攻擊利用的地點都應該設築堡壘。


我們假設現在獲得了比迄今所描述的攻擊行動更多的人員和武器。很明顯地,所有可能的道路路障都匯聚於一個地區,這或許會非常繁多,需要大量的人員編制。為了給予可能位處在敵人身旁的固定壕溝系統最大的安全性,抵抗裝甲車的不同陷阱和攻擊會在此增加。一般而言,在這類戰鬥中,重點是誓死保住這些位置,如果必要的話;同時確保每一位戍守人員的最大生機也是重要的。


戰壕越能庇藏隱秘越好;而且,重要的是給它一個掩護的蓋子,讓迫擊炮火淪至無用武之地。常見的口徑六十點一釐米或是八十五釐米的迫擊炮無法打透當地簡單資材所造出的堅實屋頂。這可以是木頭、泥土、岩塊所打造的基地,再加上一些偽裝的掩飾。窮境時用的逃生出口一定得建,讓防守者可以不那麼危險地立即逃出。


下面的素描,秀出了那些建造在馬埃斯特拉山脈的防禦工事。它們已足以保護我們免於迫擊炮的傷害。


這一輪廓清楚指出,固定的火力線並不存在。火力線是或多或少理論化的東西;它們在特定的緊要關頭被建造,但它們也既是伸縮自如且可滲透的。


真正存在的是一片廣袤的無人之地。但在游擊戰中無人之地的特徵便是它是被一群人民所居住的,而這群人民多少是和其中一邊合作的,雖然壓倒性的大部份會贊同於反叛軍。因為人數的大量,這些人沒辦法整群遷徙到別的地區,也因為這會為試圖提供食物給如此多人的競爭者帶來供應問題。這無人之地被壓迫軍隊的定期侵犯滲透(一般在白晝),游擊隊則是在夜晚。游擊隊在那兒為他們的軍隊找到了一個很重要的維持基地;這應該是用政治性的手段來照理,總是和農民和商人建立最良好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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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類型的戰事下,那些不帶武器的人、那些不是直接的攻擊人員的任務,是非常重要的。我們已經指出在攻擊地點中某些溝通聯絡的特徵;但是聯絡是一種透過整個游擊隊組織的機制。接出到最遠方的指揮總部,或是到最遠的游擊隊隊員的團體的聯絡通訊,應該要以一種訊息是透過當地可得的系統連結起來,讓它最快速地從甲地送到乙地。這在容易防守的地區是有效的,也就是說在有利地形上,但在不利地形上也成立。一支在不利地形上作戰的游擊軍團,將沒有辦法使用現代化的通訊系統,比方說電報、道路……等等,除了某些位處在可以被防守的軍事要塞的無線電。如果這些東西落入了敵軍的手中,更換密碼和頻率是有其必要的,那會是件相當麻煩的事。


這一切,我們是拿發生在我們解放戰爭中的事物來記憶的。有關於敵人活動每日及準確的情報,必須透過通訊聯繫所構成。間諜活動的體系應該被小心地研究,縝密運作,而且人員的挑選得非常仔細不可。一個反間諜所造成的傷害是無窮盡的,但即使不是如此極端的情況,因為錯誤判斷危險所得的誇大訊息的傷害亦非常劇烈。危險被低估也不適當。居住在鄉野的民眾的傾向就是誇張並且過份高估。造成幻覺及許多超自然現象的魔幻心理狀態也會創造出一支力量巨大的軍隊,即使當地根本就沒有部隊或是敵人的兵哨。間諜應該儘可能看起來保持中立,不要被敵人知道他和解放力量有任何聯繫。這個任務並沒有像看起來那樣困難;我們可以在戰爭的行進中找到許多這樣的人物:商人、專業人材,甚至是牧師,都能夠在這類型的任務貢獻出他們的幫助,並且提供定期資訊。


游擊戰的一個最重要特徵,便是反叛軍隊的資訊和敵人所掌握的資訊之間的顯著差異。後者必須在絕對懷有敵意的地區作戰,發現到農民慍怒的沉默,反叛軍卻幾乎在每一間房舍都有朋友,甚至是親戚;而且消息不斷地透過聯絡系統,傳到游擊軍的中央指揮部,或者是當地的游擊隊團部。


當敵人攻下了已經公開支持游擊隊的領地,而所有農民呼應了人民的理想時,嚴重的問題產生了。大多數的農民試圖和人民軍一起逃跑,拋棄了他們的孩子和工作;其他人甚至會攜家帶眷;有些人則徒坐空等。敵人突破游擊隊領地引起的最嚴重問題,是一大群的家庭發現自己陷入一種緊繃狀態,有時甚至是絕望的情境。應該給他們最大的幫助,但是他們必須被警告繼續跟隨著逃亡隊伍的麻煩,那將會遠離他們所習常的地點,進入荒涼冷漠的不毛之地,曝露在經常降臨於這些情況裏的苦難。

2013年7月25日 星期四

切‧格瓦拉 游擊戰法《游擊軍團》4.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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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4.攻擊
攻擊是游擊隊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齣戲劇。它只佔短短的時間;僅管如此,這些光輝的時刻有著不平凡的重要性,因為對於攻擊手而言,每一場小型交戰就是基本類型的戰役。
我們已經指出,攻擊必須以如此的方式進行,為勝利打上一紙保證書。除了一般游擊戰裏關於戰術功能的觀察之外,每一個行動所能代表的不同特徵也應該被註明。為了描述方便,我們一開始指的是在有利地形上進行的戰鬥類型,因為這是游擊戰的雛型;正由於這個關係,得以讓我們在處理其它問題之前,某些原則一定得透過對於實戰經驗的研究,再三檢覈。平地的戰役始終是游擊隊軍團的拓展及改變的延伸結果,繼承著先前的環境和條件;這意味了游擊隊不斷汲取新經驗,並且藉由經驗的使用而得到優勢的可能性。

在游擊戰的第一個階段,敵軍會深入滲透反叛軍的領土;視這些部隊的力量而定,有兩種不同類型的游擊隊攻擊。其中之一,依照年代的次序最先的,是在固定的月數內對敵人的攻擊能力造成有系統的傷害。這個戰術是打擊在先鋒上的。不利的地形會對先行部隊造成隊伍兩翼不易防衛的妨害;所以,一定要有一個先鋒點,而這先鋒則是以讓其成員的性命曝光在危險下的代價,為部隊的其他人提供安全。當人員及後備部隊不足,而敵人很強時,游擊隊必須對這先鋒點作破壞。系統很簡單;只要一些特定的互助合作。一旦當先鋒出現在特定地點──可能是最險峻的──,在允許一些人員穿入之後,致人於死的火力便可放任地往他們身上發射。某些時候,一小團的人必須牽制住其它的隊伍,讓武器、彈藥、和裝備可以被收集起來。游擊隊戰士應該時時謹記於心,他的武器補給來源就是他的敵人,而且除了特殊環境之外,他不應該投入一場無法獲得這些設備的戰役。


一旦游擊軍力量許可,便能夠實行一個完全的、對敵軍的包圍行動;或者至少給人這個印象。在這情況下,自然而然地,同時考慮到攻擊力量和戰鬥士氣,游擊隊的前線必須足夠強大而且偽裝隱祕,才可以抵禦敵人的正面攻擊。某些時刻敵人會被羈絆在某個特定地點,後衛的游擊軍便在敵人的後背攻擊。如此一個特別選定的地點,會有讓側翼換防綁手綁腳、移動不易的特質;狙擊手,大概只要八分之一或十分之一的人數,便可以將整支部隊包圍在火力圓中。不論這些情況是否有足夠的力量,為了阻斷援軍,所有道路都應該用埋伏保護起來。包圍會逐漸地縮小,特別在夜晚。游擊隊隊員瞭解他的戰鬥地點,來犯的敵方則不;游擊隊隊員在夜晚成長茁壯,敵人卻感覺到他的恐懼在黑暗中逐漸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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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循此方式,我們不會太耗力氣,就可以完全殲滅一個步排;或者最起碼對它造成某些損失,防止它回到戰役之中,並且迫使它浪費很長的一段時間作重新集結。


當游擊隊軍團的力量弱小,而它卻又被期望阻斷及減緩來犯敵軍的行進,應該派遣二至十人不定的狙擊手到所有包圍部隊的四個主要點。在此環境下,攻擊可以開始,比方說,從右翼;當敵人對右翼集中他的行動並且開火時,同時又有火力自左翼掃來;接下來會從後方或先鋒;一直來回不斷。


只要花費非常少量的彈藥,就有可能將敵人鉗制在一種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兩難狀態。


攻擊敵人的航隊或是位置的技巧,必須視攻擊地點的條件而有所不同。一般而言,對一個被包圍的地點的首次攻擊,應該是夜晚時分對前行哨站的破壞,並且必須確實保持出乘其不備的重要原則。技藝純熟的突擊隊發起的出其不意攻擊可輕易地清掃一個位置,這得感謝出乘其不備的優勢。對於正規的包圍行動而言,可派遣一些人控制脫逃路徑,而其戍衛的進出道路都可以設下埋伏;這些應該以一種如果某一個埋伏失敗了,還有時間的話,它另外亦能夠退守或是直接撤軍,然後如此接著不斷下去的方式分配到各處。在一些並不產生乘其不備因素的例子裏,試圖拿下一整團駐營的勝利則端視包圍部隊阻斷敵方援軍的能力而定。這些情況下,經常敵人那方會有砲兵、迫擊砲、飛機、和坦克的支援。

在有利地形中,坦克是一種沒有甚麼危險的武器;它必須在狹窄筆直的道路上行進,非常容易成為地雷的犧牲者。一旦組隊成列,這些車輛的攻擊能力通常會消失或者削弱,因為它們必須以單列縱隊或者最多兩行並肩前行。對抗坦克最佳的和最可靠的武器是地雷;但是在短兵交接的肉搏戰中,也就是指容易發生於險峻地點的戰鬥裏,「摩托洛夫雞尾酒」是種具有非凡價值的武器。我們還沒有提到火箭筒,雖然它對於游擊軍是一種具有決定性的武器,不過至少在第一個階段中,卻很難獲尋到。

對抗迫擊炮,可以求助於加有頂蓋的壕溝。當用在被包圍的地點時,迫擊炮是眾人皆畏懼的武器;但是另一方面,當面臨可以移動自如的攻擊人員時,它便喪失了其效用,除非它有加上大型的炮臺。砲兵在這類型戰鬥中並沒有甚麼太大的重要性,因為他必須被安插在便於進出的位置,並且他也看不到目標,目標是不停游移往來的。空防組成了壓迫勢力基本的武器,但是其攻擊力量卻也被它的唯一目標只是小型的戰壕而削減,戰壕又通常是隱藏起來的。飛機可以投下高爆炸性的或燃燒彈,兩者帶來的不便其實大於所能造成的真正危險。除此之外,當游擊隊盡其可能地靠近敵人的防衛線時,飛機很難有效攻擊這些先鋒點。

2013年7月24日 星期三

切‧格瓦拉 游擊戰法《游擊軍團》☆3.游擊隊軍團的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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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帶一組更換的衣物,但這通常是缺少經驗的象徵。一般的習慣是不要帶超過一條多的褲子,減少多餘的內褲和其它的項目,像毛巾。游擊隊隊員的生活教導了他在肩負背包往來各地之中,學習如何保存他的精力,然後他會漸漸地捨棄任何沒有必要價值的東西。


除了一塊有用於清洗器皿和個人衛生的肥皂之外,一把牙刷和牙膏是應該帶的。帶一本書也是值得的,那還能夠和軍團的其他成員交換閱讀。這些書可以是過往英雄的傳記、歷史、或是經濟地理,最好是本國的,以及一些提升士兵文化水平的著作,而且我們不鼓勵賭博的傾向或者其它浪費時間的不良形式。游擊隊隊員的生命中有著許多厭倦苦悶的時期。


不論何時,只要背包裏有多餘的空間的話,除了在那些食物的供給非常容易且安全的地區外,它應該是挪為食物之用。糖果或是一些不那麼重要的食物,只要它能滿足基本需求的話,也可以帶。餅乾可以是其中的項目,雖然它會佔據不小的空間,並且被壓扁成碎屑。在茂密的森林裏,一把大刀是很有用的;在非常潮濕的地點,拿一小瓶的汽油或是少量含樹脂的木頭來點燃,比方說松樹,會讓生火更容易,特別當木頭是濕的時候。


挪作記事用的及外部通信,或者和其他游擊隊軍團交換訊息時所用的小筆記本、鋼筆或是鉛筆,也應該是游擊隊隊員的裝備之一。緞帶和麻繩應該放在隨手能取出的位置;這些有非常多的用處。還有衣服所用的針、線與鈕釦。攜帶著這些裝備的游擊隊隊員,會在他的背上擁有一個可靠的房子,不一定很重,但能在活動的艱困時刻確保一個堪稱舒適的生活。


3.游擊隊軍團的組織


游擊隊軍團的組織並沒有準確的架構;根據作戰環境不同,會有許多數不清的差異。為了解釋方便,我們假設我們的經驗是一般的通則,但你應該謹記在心,可能會有更新的形式,更稱合於已知武裝團體的獨特性質。


游擊軍組成單位的大小,是最難以應付的問題之一:如我們所提的,有不同數目的人員及不同軍隊的組成份子。且讓我們假設一支位處在有利地形的軍隊,多山,環境雖沒有壞到要不停地用飛機往來補給,但也沒有好到足以維持一座作戰基地。武裝軍隊的攻擊單位應該不超過一百五十人,甚至這個數目還太高了一點;理想的情況,大概是約一百人的單位。這構成了一支軍團,而且在古巴的組織裏,是有一位司令官來掌轄的。你也應該記住,在我們的戰爭裏,士官長和伍長的階級都被省略了,因為它們被認為會挑撩對暴政的往憶。(註四)


註四:佛吉西奧.巴帝斯塔(Fulgencio Bastista)在一九三三年,由於「士官長叛變」的結果,僭替傑拉多.馬恰多(Gerado Machado)執掌古巴政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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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前提下,司令官管轄這一整支一百人到一百五十人的軍隊;並且每三十個人到四十個人設一位隊長。隊長擁有指揮和統合他的步排的功能,使得它永遠是如同一個單位在戰鬥,不會分散力量,並且查看人員的配置以及總體的組織。在游擊戰裏,小班是個實用性的單位。每一班,大概由八到十二人組成,是由一位少尉管理的,他的功能之於一班就類似於隊長的功用,但是他還是得附屬在隊長之下。


讓游擊隊軍團能夠在小團體之間發揮效用的作戰傾向,可使得小班成為一個真正的單位。八到十人是能夠在這些狀況下如同一個單位在戰鬥之中行動的最大數目:即使是在同一陣線上戰鬥的小班,都經常會和隊長衝散開來,所以,它必須得到上尉的命令作戰;當然,會有一些例外。當沒有戰鬥的時候,一個班是不應該解散的,也不可以保持四分五裂的狀態。萬一領袖倒下,每一個班和步排都應該知道誰是接下來的繼任者,並且這些人應當好好訓練,能夠馬上扛起他們的新責任。


軍隊的基本問題之一就是食物補給;在這方面,從最後一人到首領,大家都得一視同仁。這獲得了一個高度重要性,不僅只是長期的補給短缺,也因為肉類是每天唯一能夠期待的一件大事。戰士們,都有一份強烈的正義感,會帶著銳利的雙眼仔細打量配額;任何人的徇私偏袒都絕不可被允許。在一些肉類準備分配給整支部隊的環境下,必須建立一個有規律的秩序,並且嚴格控管,同時每個人所得的食物的質和量都應該仔細檢查。至於談到衣物的分配,那些個人使用的項目,問題則又有不同。這兒有兩個考慮的因素:第一,對於必需品的渴求總是比必需品的供應來得大;而且第二,使用的壽命還有使用者的愛護態度。使用壽命和態度有時候很難明確認定,你應該在軍團領袖的直接監督下,將這責任指派給某人,特別記錄在小冊子裏。道理同樣地適用在那些個人物品而非集體用途的項目上。菸草和香煙應該根據一視同仁的原則,公平地分配到各人手中。


這分配的任務應該是項特別指派的職務。最好是設計有人直接聽令於指揮總部。所以命令的執行、及管理性質的聯絡接觸,就如同所有其它必要的特殊任務,一樣都是非常重要的。最有智慧的軍官應該參與。服從命令統率的士兵理當有警覺心,並且願意作最大的奉獻,因為他們所扛的負擔將比軍團的其它人來得沉重。儘管如此,他們在食膳時間並沒有得到特別的優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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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位游擊隊隊員帶著其完全裝備;也會有一連串的使用措施幫助團體在縱隊裏公平分配物資。也為了這個原因,根據軍團中非武裝人員的數目,規則獲得建立。體系將所有的多餘物資平均分配到所有的步排,像醫藥、內科牙科或外科的器材、多餘的食物、衣服、一般用品、和重型武器,每一排也必須負起管理保養的責任。隊長會再將這些補給分配到小班,而班長再分配給他的手下。另一個當部份軍團沒有武裝時可以使用的解決方式,就是創造出專門的運輸班或運輸排;這個方法還不錯,因為這讓已經扛著槍隻重量的士兵免除多餘貨物的勞累。以這方式,弄丟物資的危險就降低了,因為統統都集中了;而且有時候這對挑夫是誘因,激勵他扛更多的物品,表現更多的熱誠,因為透過這樣的態度,他會在未來贏得獲取武器的權利。這些隊伍會行軍在後陣的位置,也和軍團的其他人負有同等的責任和同等的對待。


軍團所執行的任務依據其活動而有所不同。如果它駐紮營區了,會有一支特別的隊伍專門監管。這些人必須是經驗老道的,特別訓練過的,而且他們應該為這項任務獲得一些特殊的獎賞。這可以包括放寬更多的獨立性,或者,如果在比例性的分配給每一士兵之後,還有剩餘的甜食或菸草的話,可以讓那些執行特殊任務的成員多拿一些。比方說,如果有一百個人以及一百一十五包香煙的話,多出來的十五包,可以分配給以上所指的單位成員。前鋒及後衛單位,和其它單位稍有不同,必須擔負特別的警戒責任;但是,除此之外,每一個排必須有它自己的監哨。監看的行動能夠越遠,團體的安全也就越高,尤其是在廣闊的野外。


選定的地點應該是位處高處的,它在白天能夠掌控廣遼的區域,在晚上則讓敵方難以攻堅。如果計畫準備停留數日,為了防範突擊,建造能夠減緩敵人炮火的防禦工事是值得考慮的。當游擊隊軍團移防,或者其存在使得行跡曝光時,這些工事是可以被拆除的。


至於在永久的駐紮營區建立之處,防禦工事必須不斷地改善。要記得在特別選定的多山地形裏,唯一有效的重型武器是迫擊炮。使用一些拿當地資材強化的屋頂,比方說木頭、石塊等,就可以造出良好的庇護場所,使得敵軍難以迫近,並且保護游擊軍免於迫擊砲威脅。


在營區內保持紀律是很重要的,而且這應該具備教育性的功能。游擊隊隊員需要在固定的時間上下床。缺乏社會功能、傷害軍隊士氣、及有關酒類的遊戲,都應該同時被禁止。這一切任務,是由那些擁有最偉大的革命態度的攻擊人員中選出的內部紀律委員會所執行的。這群人的另外一個任務,是避免火光在離敵軍肉眼可辨的距離裏點燃起來,以及防止在黑夜到來之前就有人抽菸;當軍團離開時,也要查視營區是否保持清潔,是否沒有留下任何曾經有軍隊駐紮的記號,如果必要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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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得小心燒掉任何會長時間留下痕跡的殘渣。它們必須以泥土覆蓋;紙張、瓶罐、食物的碎屑,也都應該燒光。在行軍時,必須保持部隊完全的無聲。命令是以手勢或口對口的耳語方式,一直傳遞到最後一人。如果游擊隊軍團正行軍通過未知的地點、破壞道路、或是讓一個標兵帶路,前鋒大概會是在先行的一百或是兩百公尺的距離,甚至更遠,根據地形的特徵有所不同。在那些或許會對路線產生疑問的地點,每個轉角處留置一人,等待後面的人員,以此類推,直到後衛的最後一人通過為止。後衛也稍微和其它的步排不同,他們得監看後方的道路,並且試著盡可能地清理軍隊的足跡。如果這兒有一條通向危險方位的道路,必須有一個團體不斷對其監視,直到最後一人通過為止。每一個步排特別為了此任務使用它自己的人馬,這是比較可行的,每一個負有義務的排將守護工作轉交給下一個排的成員,然後再重新回到他自己的單位;一直到整個軍團通過為止,這個過程會不斷地持續下去。


行軍應該是整齊劃一的,並且秩序井然,始終如此。所以步排一永遠會是打頭陣的先鋒,接下來是步排二,然後是指揮本部的步排三;再來是步排四,接著是後衛或步排五,或是其它組成軍團的步排,以此順序下去。在夜行軍中,甚至應該更嚴格地保持靜默,而且每個攻擊人員間的距離得更短,以確保沒有人走丟,必要的時候可以用叫聲或點燃火光。火光是游擊隊隊員在黑夜裏的敵人。


如果行軍把攻擊作為目標的話,那麼得先抵達某個地點,所有人在完成目標之後將會再回來集合的定點,把多餘的重量卸下,比方說像背包和烹食器皿的東西,而且每一步排除了武器和戰鬥裝備以外,甚麼都不帶。攻擊的地點應該獲得值得信賴的、已經勘測過地形和觀察過敵人守軍位置的人員,仔細研究再三。瞭解基地的位置和戍防的人數多寡……等的領導人,會裁奪最後的攻擊計劃,並且派遣狙擊手到位置上。吾輩需謹記在心,軍團最好的一隊應該被指派攔截援軍的任務。在對基地攻擊的情況下,重要的只是牽制戰術;為了引誘派遣前來的援軍走到容易中埋伏的道路上,為了突破包圍行動,一旦攻擊已經開啟,如果想預防後方被攻擊的話,應該要有人儘可能快速地將結果通報到指揮總部。不管何種情況下,總是必須有人對通向攻堅地點的道路監視,尤其是包圍或直接攻擊打得火熱之際。


直接的攻擊行動最好在晚上進行。如果有足夠的驅策力並且有心的話,也如果危險程度不太過份的話,擒捉一整個駐營是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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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圍行動需要耐心等待、找尋掩蔽、慢慢地逼進敵人、試著從各個角落騷擾他,並且,最重要的,用火力迫使他現身。當圓陣已經接近到短程的距離,「摩托洛夫雞尾酒」會是一種擁有非凡效用的武器(註五)。在到達「雞尾酒」的射程之前,可以使用加上特殊彈頭的步槍。這些武器,首次在我們的戰爭中博響了「M-16」的名號,包括了一把十六釐米的短步槍和一對支撐的雙足,並以一種槍托和雙足形成三角架的方式組合。武器遂能以約略四十五度的傾角站立起來;角度可以透過雙足的往前或往後而改變。它裝填上一發沒有彈丸的彈殼。從槍口延伸出來的圓柱木棒,則是作為推進器之用。一瓶底盤套上橡皮的煤油則置於木棒的頂端。這樣的機制,可以發射一百公尺遠,或者更具有準確性。當敵人擁有許多木製的或是易燃的物質設備之時,這是一種理想的武器;它也能夠在多山的鄉區裏拿射擊坦克。


一旦包圍行動獲得了勝利,或者已經完成了目標,然後撤退之際,所有的步排依次回到留置背包之處,然後繼續過正常的生活。


這一階段游擊隊隊員的流浪生活,不僅在人員當中奠定了深厚的兄弟情誼,有時候,也會在團體或步排之間造成危險的敵視。如果這些敵視沒有被疏導為有益的良性競爭的話,部隊的團結就有被傷害的可能。游擊隊隊員的教育從鬥爭一開始就是很重要的。應該對他們解釋戰鬥的社會意圖以及他們的責任,澄清其觀念,並在道德上給予他們個人冶煉的教誨。每一次經驗,都應該是勝利的新力量來源,而不單僅僅是戰鬥中為了求生存的另一小插曲。


最漂亮的教育技巧就是以身作則。所以領袖們必須不斷地表現一個純然的和奉獻生命的範例。士兵的晉陞應該根據勇氣、能力,以及犧牲的精神;缺乏這些高度特質的人,都不應該被指派任何負有責任的職務,因為他會隨時造成不幸的災禍。


不論他如何進入一間房舍央求東西,游擊隊隊員的行為隨時都受到議論。居民們會根據游擊隊軍團懇求任何食物和必需品的態度,以及用來獲得想要的東西的方式,對他們下正面的或者是負面的結論。領導人對這些問題所作的解釋應求詳盡,強調其重要性;他也應該以身作則。進了城之後,任何酒精飲用都應該禁止,並且必須事先告知軍隊,要求他們展現最佳的紀律。應該不斷地監看城鎮的出入狀況。


游擊隊軍團的組織、攻擊能力、英雄主義和精神,會在敵人包圍下進行一場火力的測試,這同時也是戰爭中最危險的情勢。用我們之前戰爭游擊隊隊員的術語,「包圍臉」的說法是送給那些戴有恐懼表情,心存害怕的人。被罷黜的政權組織,過甚其實地說嘴其「包圍及殲滅」活動。然而,對於一支瞭解國家,並且在意識型態上和情感上與其領袖結合的游擊隊軍團而言,這不是個特別嚴重的問題。它只需要找掩護,試著減緩敵人的行進速度,透過重型設備妨礙他的行動,並且等待日暮,游擊隊隊員的一個大自然盟友。然後盡其可能地小心躡手躡腳,在探索且選擇好最佳的道路後,軍團散開,利用最適當的脫逃方式,保持絕對的安靜。在這些條件下,在夜晚時分,想防止一群人逃出包圍是很困難的。


註五:摩托洛夫雞尾酒是一個裝滿三比一的煤油和機油的瓶子。瓶口密封並塞填使用過的棉花,棉花灑上汽油,火柴點燃。在用力向目標物丟擲後,瓶子會破裂,燃燒中的煤油將佈滿一片火海。

2013年7月23日 星期二

切‧格瓦拉::游擊戰法《游擊軍團》☆2.作為攻擊人員的游擊隊隊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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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主因為財產挪於社會良善之用,接受償付的權利應該被尊重;但這償款可以用債卷的方式(「希望債卷」,我們的導師,貝尤將軍〔General Bayo〕〔註三〕所說的,指稱那些建立在債權人和債務人之間的共同利益)。


惡名昭彰的和活躍的革命敵人的土地及財產,應該儘快移交到革命力量手中。尤有甚者,利用戰爭的火燄──那些人類的博愛達臻最頂峰的時刻──,一切的互助工作,只要是居民的心智所能行的,就應該被點燃起來。


游擊隊隊員作為一位社會改革者,應該不僅在他的生命中提供一個範例,他還需要不停地在意識型態的問題中找到定位,解釋他所知曉的,和他在正確的時機中希望作的一切。當戰爭的歲月增強了他的革命信念,也當他看到武器的威力,當居民的景況成為他精神和他生命的一部份,當他理解到正義以及一連串改變的必要,面對一些之前見過的理論重要性,但缺乏實際目賭的危機之際,他會利用他所學到的一切,讓自己變得更基進。


這個發展反反覆覆,只因為游擊戰的發起者,或者說游擊戰的指導者,並不是一群終日躬身於犛溝的人。他們瞭解社會對待農民的態度應該有所改變,而不需要在一般的情況中蒙受這一苦澀之對待。然後它發生了(我指的是古巴的經驗,並且加以延伸),一個真正的互動在這些領導者之間生產出來了,藉由他們的行動,領導者教導人民武裝鬥爭的基本重要性,而人民本身發動叛亂,也教導了領導者這些我們所談到的實際需要。所以,作為游擊隊隊員和他的人民之間的互動產物,顯露了一個更激烈的基進化,它可以加強運動的革命特徵,並且提升到國家的宏觀規模之上。


2.作為攻擊人員的游擊隊隊員


游擊隊隊員的生活與行動,如前文所敘,需要一連串的生理、心智和道德的特質,以期適應時機的創造以及完全實現任何被指派給他的任務。


對於一個如游擊隊軍人應該看起來像甚麼的問題而言,第一個答案就是他應該看起來像當地的居民。如果真是如此,他會擁有願意幫助他的朋友們;如果他就屬於這個區域,他會瞭解它(而對於這地形的認識是游擊戰中最重要的因素之一);既然他會習慣和瞭解當地的獨特性,他會為這一切加入保護他的人民的熱忱,為改變一個傷害他的世界的政權而戰鬥。


註三:亞伯多.貝尤(Alberto Bayo)上校,西班牙游擊戰的古巴籍老兵,在一九五六年十二月古巴入侵之前,曾任卡斯楚在墨西哥集結的軍隊的指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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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擊隊攻擊人員是黑夜的狙擊手;這樣說指的是,同時他必須擁有一切這類戰鬥所需的特殊性質。他必須是狡猾的,能夠跨過平原或山地潛進攻擊位置而不受任何人注意,然後攻擊敵人,利用這類戰鬥中值得我再一次強調的乘其不備的因素。在這個由乘其不備所造成的恐慌之後,他應該無情地投入戰鬥,不允許同伴有絲毫的懦弱,並且利用敵人的任一絲弱點。攻擊就像一陣龍捲風,破壞一切,絕不饒恕敵人,一直到戰術環境上的需要,審判那些必須被審判的人,在敵方的攻擊人員之間散播恐慌,僅管如此,他仁慈地對待手無寸鐵的囚人,並對死者表達敬意。


應當細心地和尊敬地對待受到傷害的敵人,除非他之前的行徑使得他應該被處以死刑,根據應受的處罰而被對待。絕對不能作的一件事便是關起犯人,除非已經建有了一個是敵人無法攻堅的安全作戰基地。否則,犯人會對當地居民或是游擊隊本身的安全造成威脅,因為他可以在重入敵方陣營後,為他們帶回有關於我方的資訊。如果他並不是惡名昭彰的罪犯的話,他應該在接受一番講習之後得到釋放。


必要的時刻,游擊隊攻擊人員應該毫不猶豫地有必死的決心,冒險一搏;同時,他應該要有警戒心,不隨便曝光。應該採取所有可能的預防手段以免被擊敗或殲滅。基於這個原因,每次戰事當中必須對所有的點作警戒,防止敵人援軍到來,並且對包圍行動預作防備;如此的結局通常不是生理上的痛苦,不過卻會破壞士氣,在未來的戰鬥中造成信心的喪失。


然而,他應該是有膽識的,又且,在仔細地分析行動的危險和可能性之後,他總是準備採取樂觀的態度面對環境,甚至在逆境大於有利條件的平衡下,他還能為這情勢找尋正面的理由。


為了在這些條件和敵人的行動下有存活的機會,游擊隊隊員必須有易裝的能力,將他自己埋藏在他所生存的環境之中,成為環境的一份子,並且盡可能地利用這個環境。他還需要快速的理解力和即時的想像力,允許他根據行動的主要路線改變他的戰術。


這人民軍隊中的適應力和想像力的才能,就是那些用來破壞軍閥的統計數字的武器,讓他們膽顫心驚、手腳發軟。


不論任何原由,游擊隊隊員絕對不可以把受傷的同伴丟在敵軍炮火下,因為這樣一來,他幾乎必死無疑。不惜任何的代價,都得把他從戰爭區域移送到安全地點。在這個任務中所花費的精力和危險都是最大的。游擊隊軍人必須是個優異的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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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刻,他應該是守口如瓶的。每一件於他面前所行、所聞的事物,都應該保密在他的心中。他決不允許自己吐出任何一個無用的字眼,甚至是面對他自己的武裝同志,因為敵人總是會在游擊隊軍團裏安插間諜,企圖找出它的計劃、位置,和生活的條件。


除了我們已經提到的道德特質外,游擊隊隊員還應該有一連串非常重要的生理特質。他必須是孜孜不倦的。當厭煩變得無趣難耐時,他必須能夠在當下產生另外的力量。擺低姿態的謙虛表達在他臉龐的每條皺紋,使得他採取另外的步驟,而這還不是最後的,因為後頭還有一步接著一步,不停地,直到他完成領袖所設計的境地為止。


他應該要能夠抵擋最極端的痛楚,不僅得忍受食物、水、布料,和蔽身之處的缺乏,通常還有大大小小的疾病和傷口,沒法求助外科醫生的診治,只好任憑其發展,等它自動痊癒。這是無可厚非的,因為離開游擊隊戰區到外地養病的人經常會被敵人暗殺。


為了達到這些條件,他需要有個鋼鐵般的體魄使他能夠抗禦這些逆境,不要生病,並讓他如待捕獵物的漂泊生命,加入了力量。藉著他自然的適應力的幫助,他成為他所戰鬥的土地的一部份。


在所有的這些思考後,我們不禁問起:游擊隊隊員的理想歲數是多大?這些限制總是很難說得清楚,因為不管是個人的或社會的特性,都會改變一個人的身體狀況。比方說,農民比一位都市客要有抵抗力。而一個常作體操、過著健康生活的城市居民,又要比一個鎮日伏案於書桌前的人有用。但是一般說來,游擊戰完全游牧時期中的攻擊人員,他們年齡的上限應該不要超過四十歲,雖然會有些例外。我們戰鬥的一位英雄,培瑞茲大元帥(Crescencio Perez),於時年六十五歲進入席爾拉,馬上成為我們軍隊最有用的人。


吾輩或許會問,游擊隊軍團的成員是否應該從特定的社會階級挑選。我們已經提到,這社會的構成應該跟著被選定為作戰中心的地區所調整,也就是說,游擊軍的攻擊核心應該是由農民組成的。明顯地,農民是最好的軍人;不過其他階層人口為正義而戰的機會也不可以被排除或是剝奪。個別的例外在這方面是很重要的。


我們還沒有設定年齡的下限。我們相信,除了非常特殊的環境之外,不到十六歲的少年人是不應該加入戰鬥的。一般來說,這些年青男孩,幾乎是小孩子,沒有充足的發展去背負工作、天氣的嚴峻,以及他們將身處的苦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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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擊隊隊員的最佳歲數在廿五到卅五歲之譜,一段大部份的人都已經擁有發展完全之體格的時期。任何一個踏入這年歲的人,遺棄了他的家庭、他的子女、以及他整個的世界的人,必須對他的責任考慮週詳,爾後才能作成堅決的選擇,永不退縮。有許多還是孩子的狙擊手的例子,他們已經達到我們反叛軍最高層的軍階,但這並不是常態。有很多人展現出他們優異的戰鬥性格,但同時也有幾十個人該被送回家去,為了避免經常對游擊軍團造成危險負擔。


游擊隊隊員,就如同我們說的,是個像蝸牛把家馱在背上的軍人;所以,他必須以一種帶最少量用具的方法安排他的背包,獲得最大的方便。他只會帶那些不可或缺的東西,但他會隨時地妥善照料,除了在最惡劣的情況下才會丟棄它。


他的彈藥也是那些他只會讓自己攜帶的物品之一。補給的重新供應非常困難,特別是子彈。要保持它們的乾燥,保持它們的清潔,一顆顆地清點以防遺失;這些是必須奉行不渝的命令。手槍也得保持乾淨,上機油,把槍管擦得光亮。我們建議各團體的領袖要對那些沒有好好地將他們的武器保養在最佳狀態的人,作一些處罰之類的訓戒。


抱著如此顯著的奉獻和果決的人,必須擁有一個可以在先前所提的逆境中自我支撐的理想。這個理想可以很簡單,不用矯柔造作,也不用打高空;但它要是如此堅定不移的,如此明確的,可以讓人為它拋棄性命而絲毫不猶豫。對於所有的農民而言,這個理想就是擁有的權利,讓他們可以在自己的土地上工作,享受公義的社會對待。在工人們之間,就變成了有工作,獲得合理的待遇和公義的對待。至於學生們和專業人才方面,例如自由等更抽象的概念,會是戰鬥的動機。


這把我們拉到了一個問題:游擊隊隊員的生命像甚麼?他正常的生活就是漫長的健行。讓我們拿一個山中的游擊隊員作例子,假設他位處多木林的區域,還得不停地受到敵人的騷擾。在這些條件下,游擊隊軍團在白晝時刻行動,不能吃東西,只為了改變它的位置;黑幕低垂,營隊紮駐在靠近水源的墾拓地旁,每個團體集聚起來,為了同在一起進食;黃昏的時候,火燄是用任何手邊隨得的東西點燃的。


游擊隊隊員在他可以吃東西的時候,吃任何可以吃的東西。有時候,豐盛的大餐一下子就吞進攻擊人員的喉嚨裏;有些時候他得連續兩三天禁食,而工作的份量卻一點也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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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房子就是寬闊的天空;在天空和吊床之間,他鋪了一層防水的尼龍布,而在布料和吊床的下面,他放著他的背包、手槍,以及彈藥,這些游擊隊隊員的寶貝。好些時候,脫下鞋子並不是個聰明的作法,因為敵人隨時有突襲的可能。鞋子又是另一項他的珍藏寶貝。任何人有了一雙鞋子,就等於在這環境的限制下擁有了一種安全。


所以,游擊隊隊員將要有好些段日子不靠近任何居住地點,避免所有先前沒有預先安排好的接觸,停留在最荒涼的地區,飽受饑餓、口渴、嚴冬和酷日之苦;不間斷的行軍使他流下汗水,在身體上任憑風乾,馬上又流下新汗水,而沒有清潔的可能性(雖然這看個人體質而有所不同,其它的也一樣)。


最近的戰爭中,在進入艾優費洛(El Uvero)村落之後,馬上是十六公里長的行軍,以及一場在炙陽下的兩小時又四十五分的戰鬥(還得加上好幾天在非常惡劣的環境裏,沿著海洋行走,配上熱得可以煎蛋的大太陽)。我們的身上散發出一種特別的、刺激性的臭氣,以至於沒有人敢靠過來。我們的鼻子已經完全習慣了這類生活;游擊隊隊員的吊床是出了名的臭,風味獨特。


在如此的條件下,營地的收拾應該要快速地完成,不留任何的蛛絲馬跡;警戒活動必須十分妥當。每十個人睡覺,就應該有一兩個人站哨,不斷地更換衛兵,對於營區的所有入口作森嚴的監視。


戰爭生活教會了我們幾門準備食物的絕招,一些幫助加快準備速度的步數;有些方法,還可以拿一些森林中找到的小草木作調味料;還有一些方法教導發明新的料理,為單調的游擊隊菜單變些花樣;菜單主要是根、穀類、鹽巴、一點點的油或脂肪,以及某些不是太常有的肉片。這指的是熱帶區的團體生活。


在狙擊手的生活架構裏最有趣,能夠帶來雀躍的狂喜,並在每個人的步伐中注入新活力的事,莫過於戰鬥了。戰鬥,游擊隊生命的高潮,便是尋找一個適當的時機,不論是鎖定和窺探的敵人營隊弱不禁風,足以被殲滅;或者是當敵軍大膽地入侵解放力量所據的領地。這兩個狀況是不一樣的。


對於一個敵人的紮營,行動是稀落的、不密集的包圍,而且基本上是一場狩獵被包圍之部隊成員的遊戲。挖壕溝以護衛自己的敵人,絕對不是游擊隊隊員最喜愛的戰利品;他希望他的敵人始終是在移動的、神經兮兮的、不熟悉地形、驚惶失措的、缺少自然的屏障作蔽護。任何一個躲在低牆後,拿著威力強大的武器驅散來敵的人,不論他所處的情勢有多麼地惡劣,是不會陷於一種突然從好幾個地點遭受攻擊,被切斷路線的苦境的。如果攻擊者沒有辦法完全地包圍並且摧毀被攻擊方的話,他們必須在任何的反制行動之前馬上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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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利用斷糧、斷水,或是直接攻擊的手段,還是沒有擊敗那些用壕溝護衛的駐營的可能性的話,那麼在包圍行動已經對敵人造成破壞效果後,游擊隊便應該撤退。在一些游擊軍隊太弱,而入侵軍隊太強的狀況中,應該投注心力在先鋒部隊上。這一戰術應該是特別獲得重用的,不論所期望的結果為何,因為先遣的部隊在被攻擊好幾次之後,士兵之間所流傳的傷亡消息會不斷地發生在那些位處前線的人身上,於是,企圖佔領那些地點時的猶豫不決,只會引來叛變。所以,你應該要在那個先鋒點上作攻擊,即使說隊伍其它的點也是必要的。


讓游擊隊隊員可以淋漓盡致地發揮他的功能,並且能夠藉以讓自己適應於環境的,會是他所帶的裝備。即使他是在小團體中和其它人一同生活的,他還是有一些個人的特徵。除了日常的遮蔽物以外,他應該在他的背包裏放一些求生所用的必要品,防止萬一發現自己和隊伍走失。


此處列出裝備的一張清單作為參考,我們基本上指的是,戰爭初期,位處在經常下雨、一些冷天氣、及有敵人騷擾的崎嶇地形國家的個人,所應該帶的東西;換句話說,我們把我們自己安置在曾存於古巴解放戰爭初期的情況當中。


游擊隊隊員的裝備被劃分為必需品和附屬品兩大類。前者之一的是吊床;你很容易就可以找到兩棵讓它掛上去的樹;此外,當人睡在地面上的情況裏,它可以當作一張床墊。在熱帶山區常見的天氣中,不論下雨或者地面是潮濕的,吊床之於睡眠都是不可或缺的。一張防水的尼龍布補臻了它的不足。當它從四個角落掛拉起來時,這尼龍布應該要大到足夠蓋覆吊床,而且還得加上一條穿過中央,拉到同樣吊床所掛的樹上的繩。這最後的一條繩,透過舉起中央的橫樑,可以使得尼龍布變成一道帳篷,並讓雨水從兩側晾盡。


毯子也是不可或缺的,因為夜晚的山區是很冷的。你還必須帶一件像夾克或是外套可以讓人抵禦劇烈溫度變化的衣物。衣服當中,應該包括耐磨的工作褲和襯衫,可以或者可以不要是統一外觀的制服形式。鞋子應該是最佳的裝備之一,並且是首先要預備的儲藏項目,因為如果沒有一雙良好的鞋子,行軍會變得很困難。


既然游擊隊隊員在他的背包裏扛帶著他的家,那麼前者便很重要。比較簡陋的樣子,可以是任何種類的掛上兩條繩子的麻袋;但這裏比較建議的,是那些在市場上找得到的帆布袋,或者用馬革作的成品。游擊隊隊員除了帶軍需所用或是在營區消耗的糧食之外,他還應該準備一些個人的食物。不可或缺的項目有:脂肪油或豬油,這對於脂肪的攝取是非常重要的;罐頭食物,除非是在找不到東西烹煮的環境中,或者當有太多的罐頭,而它們的重量拖累行軍的速度時,否則這些是不應該被消耗的;醃魚片,有著大量的營養價值;濃縮牛奶,也蠻有營養的,特別是因為它所富含的大量蔗糖;一些作為調味用的蜂蜜。你也可以帶奶粉。糖類是另一項重要的補給之一,就像鹽巴一樣,沒有了它,生命真會是多苦多難,乾脆死了算了;還有一些用來料理肉類的物品,例如洋蔥、大蒜……等等,根據各地的特色而有所不同。這就補齊了必需品的範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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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擊隊隊員應該帶一個盤子,一對刀叉,也就是露營所用的,一些滿足所有不同必要功能的餐具。盤子可以是野營的或是軍隊類型的,或者是能夠用於烹煮任何食物的平底鍋,從切成薄片的肉類到「芋頭」或是馬鈴薯,還可以拿來煮茶或咖啡。


為了照料步槍,特殊的機油是必要的;而這些勢必得小心使用──如果身旁沒有特別的機油的話,縫紉機所用的油是非常好的。還需要一些經常用來清理武器的布,以及清理槍枝內部的枝桿,這是一些經常該作的事。彈藥帶可以是買來的或者自製的,端視環境而定,但它必須能確保不會掉失任何一顆子彈。彈藥是戰鬥的基礎,缺少了它,其餘事物皆為枉然;它必須如黃金般被珍惜。


水壺或者裝水的瓶子是必需的,因為你會經常處在一個無法獲得水的情況下。至於藥品,應該帶一些一般常使用的項目:例如,盤尼西林或一些其它類型的抗生素,最好是口服的,仔細密封的;降低發燒症狀的藥物,比方說阿斯匹靈;以及能夠治療當地傳染病的其它藥物。或許有抗瘧疾的藥錠、治腹瀉的磺胺藥劑、殺死一切寄生蟲的藥;換句話說,適合當地特徵的藥物。在有毒蛇猛獸出沒的地方,最好建議帶一些合適的注射血清。外科手術用的器材將會完善醫藥的裝備。用來照護比較不重要的傷口的小型個人用品,也應該包括在內。


游擊隊隊員生活中一個習慣,也是極度重要的享受就是煙,不論是雪茄、香煙或者煙草;在休息的時刻,煙會是孤獨的士兵的最好朋友。煙斗蠻有用的,因為在物資缺乏的時候,它們可以抽完所有剩下的雪茄或是香煙的煙屁股。火柴非常重要,不光是拿來點燃一根煙,並且還得用於生火;這是雨季時森林中最大的問題之一。最好同時帶有火柴和打火機,所以如果當打火機用盡燃料的話,還有火柴能替代。


你還應該帶肥皂,並非個人乾淨之故,而是為了清洗吃飯用的器皿,因為迴蟲的感染或刺激是屢見不鮮的,並且會透過在骯髒的烹調器具中剩餘的腐敗食物,傳染成員。有了這一項裝備,游擊隊隊員可以確保能夠在不利的條件下生活在森林之中,不管多麼地惡劣,只要有其情勢必要的話。


還有一些偶爾會有用的附屬品,以及其它會造成困擾但是卻非常有效的器具。指南針便是其中之一;剛開始,這會在方向的定位上被大量使用,但是慢慢地,對於野外的知識會讓它變是非必要的。在多山的區域中,指南針沒有太大的用處,因為其指示的路徑經常會被無法通過的阻礙給切斷。另外一項有用的物品則是在下雨時,用來蓋覆所有裝備的一張多餘的尼龍布。要記得,熱帶國家中的雨水在某幾個月裏是永遠不會停的,並且水是游擊隊隊員所帶的一切東西的敵人:食物、彈藥、醫藥、紙和布料。

2013年7月22日 星期一

切‧格瓦拉 游擊戰法《游擊軍團》1.游擊隊隊員:社會改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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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游擊隊隊員:社會改革者


吾輩已將游擊隊隊員形容為一個同人民共享有解放渴望的人,而且當任何和平的手段皆已出盡之際,他能夠發起戰事,把自己轉變為一群戰鬥人民的武裝先鋒。從抗爭的一開始,他就有摧毀一個不正義之秩序的想法,或多或少,一個用新的事物來取代舊世界的想法。


我們也提到了在現今盛行的條件下,至少在美洲,以及幾乎任何缺乏經濟發展的國家,鄉林原野為戰鬥提供了理想的條件。所以,游擊隊隊員將即建造出的社會結構基礎,將與土地財產所有權的變化一同開始。


在這整個階段裏,戰鬥的旗幟是土地的改革。首先,這個目的也許會或也許不會在其程度和限制上,被完全被描寫出來;它只會指到那些正在工作的,或者是期望得到工作的農民對於土地的渴望。


土改實現的條件端視於鬥爭之前存在的條件,也視鬥爭的社會深度而定。但是游擊隊隊員,作為一個意識到人民先鋒角色的個人,必須有道德的行為,顯示他能夠成為他所自許的真正改革牧師。戰事的困苦艱難所致使的克己堅忍,應該加入一份嚴格自我控制的質樸,以避免一個人縱慾,避免一個人墮落。游擊隊隊員應該是禁欲主義者。


至於社會的關係,會隨著戰爭的發展而有不同。但在一開始,是不可能在社會秩序中嘗試任何改變的。


無法用現金償付的貨品,應該拿債卷付費;而這些債務應該在最快的時機內贖回。


農民總是在工程上、經濟上、道德上、和文化上必須被幫助。游擊隊隊員是一群落入凡間的守護天使,在戰爭的初期總是幫助窮人,盡可能地不騷擾富人。不過一旦這戰爭持續演進,矛盾將不斷針鋒相對;許多一開始同情革命的人轉向至完全相反的位置;而他們在戰鬥中開始採取第一步對抗人民的力量。在那個時刻,游擊隊隊員應該行動,讓自己變成為這些防止刺痛人民傷口的擋箭牌,嚴懲所有出賣正義的叛徒。戰爭地區中,私有的財產應該加入社會的功能。比方說,對於一個有錢的家庭而言,過多的土地和不必要的家畜應該交予人民手中,公平地和正義地分配出去。

2013年7月21日 星期日

切‧格瓦拉 游擊戰法《游擊戰法的一般原理 》6.郊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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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賴更多的人和更多的道路,運輸會更加地輕鬆;但是對於相距遙遠的地點,信息的安全問題也同時地顯得更加困難,因此我們必須仰仗一連串可以信賴的接觸。信使不斷地穿梭往來敵人區域,他們其中之一會有意外被捕的危險。如果信息不甚重要,可以用口頭傳遞;如果很重要,就得使用加了密碼的文字。經驗告知我們,透過口中話語的傳播,會大大地扭曲事實。


於這相同的理由,生產和製造沒有甚麼實質重要性,同時也很難實現這個想法。不可能會有工廠製鞋或是製造武器。老實說,製造業僅止於小型的商家,小心地隱藏起來,能讓獵槍重新填滿彈藥,和地雷、簡單的手榴彈,以及滿足其它當下最起碼的需求即可。另一方面,必要的時候,可以利用地區內所有友善的商家。


這為我們帶來兩個之前所提挈的原則推演而得的結果。其一,游擊戰中建立永久駐營的有利條件,必須相反於當地生產發展的程度。一切的有利條件,所有生活上的便利設備,自然而然地引誘人們定居下來;但是對於游擊隊軍團而言,相反的情況才可以放入考慮。越多的社會生活的便利設備,越加的遷徙游牧,會為游擊隊隊員帶來越高的生活不確定感。這的確是其中的結果,並且是箇中原理。這個章節的標題之所以稱為「不利地形上的戰事」,是因為所有事物都對人類生活太舒適了,運輸通訊、大量人口集中在都市和半都市的區域、機器耕作土地,所有種種,都會將游擊隊隊員置於一個不利的情勢。


第二個結論是,如果游擊隊戰鬥必須包括對人民工作的重要因素,那麼,這份工作甚至是在不利地區中更加重要的,因為只要敵軍一攻擊,就會造成一場浩劫。為了讓游擊隊隊員達到態度上最大的一致,思想的灌輸行動必須持續,也要努力促成工人、農民,以及其他生活在這區域的社會階級的團結。這份對待人民的任務,這有關於游擊隊軍團和地區居民之間的關係的努力,也必須涵蓋面對頑固的敵人的態度:身處危險之際,他可以毫不猶豫地消滅對方。在這一點上,游擊隊軍團必須是激烈的。在無法提供安全的地點內,在作戰區域中,敵人的生存是不被允許的。


☆6.郊區戰


如果在戰爭中,游擊隊軍團以一種能夠在某些安全條件建立的方法迫近城市,並穿入周遭的鄉村時,就必須給這些郊區的軍團一種特別的教育,或者說是一種特別的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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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基本上必須認識,郊區的游擊隊軍團永遠不得擅作主張。它只能夠在某些必要的生存條件已經創造出來後才可行動。所以,郊區的游擊隊總是直接受命於位處在其它地區的首領。這游擊隊軍團的功能不是造成單獨的行動,而是將它的活動和整體的策略計劃協調一致,以這樣的方式,不具備有其它類型游擊隊軍團的作戰自由,以求支持位在其它區域的更大團體,只為特定的戰術目標的勝利奉獻。比方說,郊區的軍團不能夠選擇是想破壞電話線路破壞,攻擊其它地區,還是驚嚇遠方道路上敵軍的巡視士兵;它只能努力達成它被告知的任務。如果它的功能是砍斷電線桿或電線,是破壞下水道、鐵路或水管,它就要限制它自己有效地完成這些任務。


其人數數目不應該多於四或五個。數目的限制是很重要的,因為郊區游擊隊被認定位在極度不利的地形,敵人的監視會嚴密的多,而報復和叛逃的可能性也大幅地昇高。另一個惡化的環境,是郊區的游擊隊軍團無法離開它將要開始作戰的地點。為了行動和撤退的速度考量,行動地點的撤退距離必須加上限制,在白天要完全地隱藏起來。甚至在最極端的情況下,會有一支夜行的游擊隊軍團,完全地不改變它的作戰方式,除非一直等到叛軍到來,它才能夠在城市攻堅中以積極的打擊部隊身份加入戰鬥。


這情勢中游擊隊隊員的基本特質是克制(也許是最重要的)和慎重。他不能倚仗超過兩到三家願意提供食物的友好民宅;我們幾乎可以確定,在這些條件下的包圍就等於死亡。此外,武器不能和其它團體所使用的類型一樣。它們的作用在於個人防身,而不是用來阻斷一架快速的飛機或是洩露一處安全的藏身之地。談到他們的武器佩備,軍團不應該帶超過一把卡賓槍或一把小型的獵槍,或者是兩把,而其他的成員每人一把手槍。


他們將其行動專注在預先的破壞行動,並且絕對不可以發起武裝攻擊,除非已驚嚇到敵軍的一兩個成員。


談到破壞行動,他們需要一套完整的器材。游擊隊隊員必須擁有好的鋸子、大量的炸藥、十字鍬和鏟子,搬鐵軌的裝置,和適當的機械設備。這應該藏在安全,但是當想用便隨手可得的地方。


如果這兒有一個以上的游擊隊軍團,他們全部都得接受單一領導的命令,透過被證明是值得信任的人際接觸而指派到必要的任務,偽裝成一般的市民。在某些情況下,游擊隊隊員要有能力維持他的和平工作,但這很困難。老實說,郊區的游擊隊軍團已經是一群法外之徒,在這戰爭的條件中,就如我們敘述地一樣莫可奈何。


郊區戰的重要性通常被低估;事實上這是非常偉大的。這類型的一種良好的、延伸極廣的作戰,能夠幾乎完全地癱瘓當地的商業和工業生命,並且讓所有人口處於一種不安、痛苦、失去耐性的狀態,特別是暴力事件的發展將增加這一懸疑難安的感覺。如果從戰爭的第一刻起,就考慮到此類型戰鬥未來的可能性,並且起來一個專門組織的話,行動便可以更快速,能夠減少生命的犧牲,節省國家寶貴的時間。


《游擊戰法的一般原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