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6月11日 星期六

井蛙:郭小川之子郭小林的六四狱中记


老共产党高级干部的反动后代-----郭小川之子郭小林的六四狱中记

以下由中国著名诗人郭小川之子郭小林与井蛙的对话,一个老中共党干部的后代竟然没有继承上一代的革命传统,也没有受到独裁制度的毒害,他经历过“上山下乡”、“十年文革”,当时他是个热爱中国共产党歌颂革命的热血青年,他写的都是为当时政治喊口号诗歌。他父亲直到逝世前还相当热诚地爱国爱党。但后来,这个生长在革命家庭的年轻人开始对那个统治过他(现在只是形式上的统治而已。)的政党表示怀疑,并且发展到持反对态度。是什么使被洗过脑的人走上觉醒的呢?
   井:请问您是党员吗?您还像从前那样热爱党吗?为何?
   郭:我不是党员。自一九八零至八一年,我回到北京。我父亲的老部下,也就是我当时的顶头上司曾动员我入党,当时我就拒绝了。文革结束后,大约一九七八年我就开始反思我在过去所作所为究竟是为了什么?思考中国人的命运,思考文革之后我们要怎么活才更有尊严?我的思想是受了邵燕祥、白桦、黄永玉、公刘等人的影响,一九七八年在黄永玉家,他听了我说的那些当时的套话,就板着面孔骂了我一顿:“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种话?!”
   之后一九七九年,我开始写批判腐败的诗歌,比如《戒烟》,内容是四人帮之后我们不能不再思考国人的命运。当年《诗刊》二月号发表了该诗。我那时在一个农村中学教书,《诗刊》举办诗歌座谈会,邀请信直到诗会结束后我们学校的领导才交给我,我的信件被扣压,使我对这个政权没完没了地压制与盘剥人民更加反感。八零年,我回到北京中国作家协会创作研究部工作。你知道吗,作协就是盯着作家、监视作家的团体。
   想起来好笑,我于六四年读中学时申请加入中国共产党青年团,一直近十年都没批准。因为我爱给领导提意见,多少还保留自己的思想的缘故。但是我们国家是需要绝对服从的子民。那个没人性叫你杀了爹娘就杀爹娘的制度,跟黑社会本质上没多大区别。
   井:请您谈谈“六四”运动你具体做了些什么?能否谈谈当时被捕的情形?您是怎样理解这场运动的?
   郭:我没做什么。有人传言我在天安门前演讲,其实整个运动我是个旁观者。我因为在街上说了两句愤愤不平的话,就被关起来了。两句话被关了119天,平均一句话关两个月。这场运动一开始就是学生运动,学生也对外界有所戒备。所以我只能介入我们工作单位游行示威队伍之中。虽然也参加过广场上人们自发的争论,深夜赶到郊外参加群众劝阻军队入城的行动。但这完全不是我被捕的原因。
   当时我兴奋,人民开始觉醒了!七六年的四五运动我不在北京,文革也不在北京,我终于能赶上这种大规模的运动了。我很傻,“六四”开始后,我根本想不到人民军队会对着人民开枪。在法律意义上,没有经过判刑就随意处死别人,那是犯法的!还有,我心里最不悦的是,人民向政府交情愿书是跪着的。这就是中国一贯来的“官贵民贱”的意识在作怪。那应该是理直气壮的。我的潜意识中最好把完全骑在百姓头上作威作福可怕的高墙一下推翻。我要明确地说,对于学生的爱国行动采取血腥镇压是完全错误的,是极其严重的犯罪!退一万步说,即使学生错了,群众错了,政府也没有任何理由向手无寸铁的学生和市民开枪、打死打伤那么多无辜的人。何况还号称“人民政府”、“最先进社会制度”。更何况,学生群众本没有错,一开枪,那些谎言就不攻自破了。
   六月四日早八时许,我从家里出来,骑自行车径奔前门,一路所见,珠市口有人卸了一卡车碎石子,紫兰时装店二层的玻璃被打碎,人们传说着一个年轻姑娘在旁边某商店门口被士兵用刺刀挑破了肚子……
   到了前门新大北照相馆一线,只见平时路中间的隔离栅已被横放马路上,从路东的新大北墙边一直贯穿到马路西侧某商店的墙边,一切交通全部阻断。栏栅后面就是黑压压一大片静坐在地上的士兵,沿着箭楼两侧的Y字形路,估计是延伸到天安门广场方向去。一些市民隔着栏栅情绪激动地与士兵说话,人多嘴杂我根本听不清什么。但一穿白色连衣裙的姑娘站在栏栅旁,面向士兵放声痛哭------这一奇特景象刺激了我------我想一定是她的亲友遇难了,导致“人民军队”在心目中的形象完全破灭吧,她才如此痛心疾首。
   一路上我脑海里都是白衣姑娘引起的感想,我觉得政府的反应太过度,竟用全副武装的军人来对付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我觉得军人既可笑又可怜,他们只不过是被政治家当作枪使,只不过是工具。因此我产生了一个很愚蠢的念头,劝劝他们。面对如此局势我作为一个公民应当有自己的态度,而表达它也是我的权利。来到六部口已是九时,我停在音乐厅与纸张油墨批发部之间的小胡同一线,用左脚支着地,人仍坐在自行车上。周围只有五六个人,皆沉默不语。我便向士兵喊道:“你们吃的穿的都是人民给的!”稍后又加了一句:“你们已失去了血染的风采!”
   不料话音刚落,只听见一声暴喝:“抓住他!”一个班长模样的人就带领两个士兵猛跑过来,我心想“坏了”赶紧蹬车欲走,但自行车启动不像人跑,它要一两秒钟的过程。就在这时,成战斗小组队形的三名士兵已经旋风般扑到跟前,把我连车拽倒,并立刻反剪我的双臂,喝道“走!”我的身体被折成90度,成文革中最常见的“喷气式”,我扭过头申辩:“我没说什么呀!”那个班长长得很壮实。他吼道:“抓的就是你!”
   两个士兵一左一右推搡着我往北走去,我稍有挣扎他们就叱骂“再不老实就打死你!”一直把我带到六部口与长安街拐角处一棵槐树下-----路口的人群看不见的地方。四五个士兵立即围拢过来,士兵用细而结实的白色塑料绳子很熟练地将我双臂紧紧反绑起来,接着有人一脚把我踢到树下。
   “看他戴个眼镜的样子就不是好人!”
   “四十多岁,一定是个坏头头!”
   “你们吃着大米白面,住着高楼大厦,还要闹事!老子就是来收拾你们这帮刁民的!”
   另一士兵扯下我的眼镜往地上摔,用枪托狠狠地砸,边砸边说:“都是你们他妈有文化的人闹的事!”三两下就把我的眼镜砸得稀烂。(自此至放出的119天中,我这个高度近视就一直近乎盲人似的,什么都看不清楚。)然后一个士兵很技巧地抬起右脚,用皮鞋尖把我的下巴往上抬了抬,没等我的头低下去,他飞速收回右脚紧接着猛地踢在我抬起的下巴上!我只觉得“梆”的一声,上下牙撞在一起,整个口腔就麻木了,竟然没感到疼痛。但嘴里有几块碎牙齿。那个砸眼镜的士兵又用枪托比划着要打我的脑袋,说“不老实就打死你!”我虽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但听出一种渴血的疯狂。我本能地缩成一团,低语:“我没不老实。”周围的士兵在起哄“打死他!打死他!”
   来了个胸前戴着照相机的军官命令他们道:“派人看住他,其他人不准靠近,也不准打他,如果他企图逃跑,可以开枪!”
   十点左右,我被拖到长安街面朝中南海的红墙下,被六月的烈日晒到下午四时许。当中还有被紧绑得几乎全身血脉不通而且被打得血流不止的四个人。最惨不忍睹的是一个叫乔的科研工作者,被打的耳朵血染湿了大半件衣服。士兵对止血的要求竟然无动于衷!街上传来成千士兵:“誓死保卫党中央!坚决镇压反革命!”的浪潮似的喊叫。那时我觉得我将要被枪毙。应激反应下,我忘了身上的疼痛忘记饥渴。
   井:狱中,你作为著名诗人郭小川的儿子,你受到特别的照顾吗?监狱是政治犯与刑事犯关在一起吗?警察是以什么手段虐待政治犯的?从初审到出狱,他们有没判你的罪吗?
   郭:对,是两种犯人关在一起的。让刑事犯管政治犯。他们清楚刑事犯人多非善类,而且他们可以借刀杀人。 6月5日第一晚,在中央警卫局一楼大厅,对我们进行预审,查完家底后他们得知我是郭小川的儿子,似乎没先前那么凶狠了。但还是慌慌张张地把我等五人绑在车上坐了一天一夜,每人只给一个面包一瓶矿泉水。警察怕被老百姓看到,6月6日夜里才用车把我们送到北京西城二龙路公安分局看守所。
   经过收走裤带、钥匙、照相、按手印、脱裤检查等例行手续后,我们被分开了。我进了X号监室。在监狱里,除了学习就是检查交代。这种做法几十年如一日地重复,共产党不厌其烦地做这事。有意思的是,共对自己的工具----警察同样也不信任,他们也要写在六四期间的活动和表现情况。有个警察还叫我帮忙作文。
   我是以言论入罪。我的罪名是“违法戒严令”。虐待政治犯人的手段还有,饿肚子、用侮辱言辞侮辱你、殴打等等。
   几乎所有的犯人都有被游说去当他们的“线人”的经历,即是帮他们搜集情报,好把异议分子一网打进。但警察并不用“特务”、“线人”等词,只单独跟我们说这是很光荣的任务。其实他们是看中犯人渴望早日重获自由的弱点,才以此威胁利诱的。我假意答应了。但从他们不断找我谈话中,我没道出任何有用的线索,我出狱后一两年里,他们还致电我去公安局,甚至请过我吃饭。他们交给我一个任务,叫我去西单一家名“三味书屋”的书店找线索,他们说那儿常有异议分子活动,我说没有新发现,也假装不理时政的样子。因此,他们对我也厌倦了,才摆脱了被“追踪”的苦痛。
   井:您被关了119天,而有些异议分子至今亦未重获自由,您认为这当中的原因是什么呢?与您父母是老革命高级干部有关吗?当时家人为您做了些什么吗?
   郭:我被捕后半个月,我的家人还不知道我的消息。他们四处查找我的下落,甚至也到各医院的停尸房里找,看有没我的尸体。从我的母亲到我的女儿,他们无不过着痛苦、彷徨、无奈的日子。半月后,才发了张明信片到我家,要我家人给我送日常用品到监狱,出狱时还交每天块多元的伙食费。
   外界传言我们家跟中央领导写了信,那领导说了话,我才得以获释的。不错,我母亲写过信给王震,其夫人回复了,但未提我的事情,只跟我母亲谈了些官话。我妹妹亲自去拜访他,但未见到,我认为我获释与此无关。
   井:您觉得“六四”之后,中国社会最令您不满的是什么?除了经济改革上的进步,您还看到其他方面的进步吗?
   郭:最不满的是政治改革的停顿。其他方面的进步,就是百姓的觉悟提高了,大家再也不去迷信这个政党,虽然言论不自由,但起码大家心里明白。这次“萨斯”病毒的隐瞒真相,后来由于国际社会压力下,才编了那么多数字游戏,多数老百姓都不去相信他们的游戏了。嘴里不说,不代表认同和信任。
   井:作为中国作家,您关心文人的命运吗?钳制传媒是压制言论自由最有效的方式,您认同这个说法吗?
   郭:我怎不关心文人的命运呢?我认为钳制传媒是目前最有效的方式。但,相比以往,他们的手段不同了。过去是用肉体消灭的方式,比如动不动就枪毙。张志新、王申酉、李九莲等人惨遭杀戮就是一个铁证。现在钳制传媒的工具不同了,但仍是最有效的。《南方周末》的换血就是一例。连“凤凰卫视”也不让看,香港的《争鸣》、《前哨》、《动向》等杂志就甭提了。国人都成了不了解自己国事的“傻瓜”(本国在政治上几乎没有可以让百姓知道的真事)。所以使我想起我在监狱里跟一个被捕后精神极度郁闷的大学生说的那番话来,我说:“你要想开点,理由有两个,一是我们被关进了监狱,但我们应当看到,在我们被关的同时,全国人民也被关在一个巨大的监狱里,我们不过是关在一个小点儿的监狱罢了。二,现在谁最着急?我们的亲人最难过,他们不知道我们的音讯,不知我们的死活。对于我来说,最难过的还不是这些,我难过那些无辜被枪杀的学生和群众!”对政府来说,采取任何钳制人民自由的方式都是有效的,因为他高高在上。


井:请问您上网吗?
   郭:我少上网。但我坚持听法国广播电台的新闻报道。我的诸多外界的消息都从此处得来。它不像美国的电台,被扰的厉害。为什么我听法国的呢?因为我的好朋友“六四”后逃到法国去了。
   井:您觉得您与父亲郭小川之间最大的不同是什么?
   郭:过去我仅仅认识到:郭父子这样忠诚的奴才还要挨整,这个制度也太不“仗义”了。这种认识缺乏主体意识,还是“千里马情结”,是向“上面”、向“长官”、向“皇帝”乞怜。而具备了独立人格、主体意识真正的人,不用去依傍任何势力,完全依靠自己,为自身权利起而抗争。因为,为自身权利斗争,还有获得自我拯救的一线生机。(如鲁迅“打破铁屋子”说):而丧失主体意识的奴隶,其万劫不复的悲惨性是必然的、注定的。
   总之,郭小川悲剧的第一重意义是作为工具“用完即扔”的命运。第二重含义则是诗人在这个制度中是没有价值的。两重含义的实质是一个:人的价值完全丧失。
   诗人,在这里成了一个头衔,与领袖、军事家、理论家、还有什么什么者,是一样的,尽可能地往权力最大者头上堆。
   我的父母都是共产党员,但我今天要与它的极权主义观念彻底决裂。从我父子两代的遭遇可以看出,领袖们对于自己最忠实的信徒是与爱斯基摩人对待雪撬犬的态度差不多,需要拉雪撬则用之,饥饿时也可以食之的。我不愿意再有父亲的下场,与其当狗被杀吃,不如说真话而死。
   井:您认为中国的文人应如何才活得更有尊严?反对独裁制度最有效的做法是什么?
   郭:仗着我是“郭小川的儿子”,我有数次升官发财的机会。但都被我拒绝了。我想,反对独裁制度最有效的做法便是与这个政权保持一种相对分离的距离。中国的民主进程急不了,因为他太强大了!他的监视系统太可怕了!每年他都不惜花大量老百姓的血汗钱来监视老百姓!他所有的做法都是假的,不说假话就活不了。长期说假能骗得了谁?中国的文人一但靠近政权,好像活得很有尊严,但那才是最大的悲哀,刚才说的,只是残害真理残害百姓的代替工具而已。另一种靠近是反对他,那得付出更大的尊严和生命!
   井:您认为香港二十三条立法是香港从健全走向残缺的开始吗?
   郭:完全同意。
   井:“六四”运动,使中国人失去了什么?又获得了什么?
   郭:“六四”使国人得到的是,对共产党本质上的认识加深了。这场运动对共产党最大的伤害是人民不再信任他!老百姓对他的态度已经很消极了,大家只是表面上的服从。中共从未想给国人民主自由,他想改什么就改什么,不想就不改,最高统治者考虑的是他们“家族”的问题,而不是人民。我不幸成为中国人-----“奴才”的代名词。
   井:为何您不选择流亡?
   郭:离开自己的国土是万不得已的做法。中共和所有独裁政权一样,把不同政见者驱逐,要不永久“软禁”,不让出去。驱逐出去的,就意味着与中国“隔离”,以免外国的“病菌”传回来,“感染”了这十几亿万的同胞。为了中国民主改革事业,我想留在这里,也是责任。荒诞的是,我们也像在自己的国土里流亡-----主要的是思想、精神的流亡。
   井:是啊,很荒诞。中国人不能回中国。这,香港的民主党派人士就更有切肤之痛。
   郭:说起流亡,使我想起1990年,我再次回到我们曾经受苦受难的地方-----北大荒来。那就是在自己的国土里肉体与精神的双重“流亡”了。我们几个人曾探讨过什么是“北大荒”精神?与官方“献了青春献终身,献了终身献子孙”的说法不同。我们当时的看法是:被不公正地遣送到这里的人们,在这块不适宜人类生存的地方,以非凡的勇气、意志、创造精神和相当大的代价(许多宝贵的生命牺牲了,生态环境遭到破坏等等)生存下来并建设起巨大粮仓的精神。如今,我再补充一点,我们那时是一群缺乏主体意识、缺乏保卫自己权益意识的“犯人”。只知道“置之死地而后生”,知道忍辱负重。我们不知道什么是公民的“权益”,而况,潜意识里还有点自卑,因此养成日久的绝对服从性格,使我们在不公正的对待面前更显得软弱无力。
    所谓的北大荒精神,无非是一种包含正反两面内容的人生态度。积极意义上讲,它意味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顽强奋斗精神,消极一面来说,它也有逆来顺受服从至上的东西。
   真是“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再怎么扭曲,好歹还尚存一命,有的就没这么幸运,早被扭掉了脑袋。
   井:您怎么评说邓的功过?
   郭:当局所说的“三个代表”,对“六四事件”的态度是检验它们真假的试金石。“六四”不仅仅是当局对学生和民众采取过火的镇压行动,而是更为严重得多-----它是一个极其险恶的阴谋。4-26社论就是故意激怒学生,以便激化矛盾,为日后的血腥屠杀制造口实。胡耀邦逝世仅10天,他们就迫不及待地将学生运动定性为------动乱。一方面是要激怒天真的学生,另一方面是要测试社会各界对他们的忠诚信任度。结果,从社论发表到六四前夕总共40天,社会各界并没有因为邓在改革开放上有功就无条件地追随他,反而始终把学生们看成是爱国的,学生运动是民主运动,给予了最大的同情与支持。这就使以赵紫杨为代表的党内民主派受到了鼓舞,看到了希望(本来党内民主派在角逐权力的竞技场中是居于劣势的)。因此,邓调动几十万大军,主要目的并不是为对广场上的数万学生和街头的数百万群众----这么做的用意是要向赵的民主派显示力量,以行动的语言告诉他们:你们如果不服,我完全可以命令军队他你们抓起来。
   既是阴谋,那么邓所谓的“迫不得已”的说法就是谎言。
   井;谢谢您的坦言与敢言!
    二00三年五月
(老共产党高级干部的反动后代-----郭小川之子郭小林的六四狱中记 全文完博讯www.peacehall.com)

2011年6月10日 星期五

毛泽东欲让高岗当总理 周恩来下死手


毛泽东欲让高岗当总理 周恩来下死手

【2012年06月12日讯】(记者金睛报导)司马清扬所著《周恩来与林彪》一书,在“高饶事件”中,通过大量的史实论证,颠覆了中共传统上对周恩来的美化,还原了一个嗜权而心狠手辣的周恩来。
毛泽东与刘、周争权 高岗成替罪羊
中共窃国后不久,毛泽东对靠延安整风成为接班人的刘少奇和在延安整风中的被整者周恩来都产生了新的不满。毛泽东多次对刘少奇提出批评,甚至认为,刘少奇不是合格的接班人,想让他“挪挪位子。”
《东湖情深---毛泽东和王任重的十三年情义》中披露,毛泽东曾对王任重讲,要批判刘少奇的“新民主主义路线”。而高岗则在这些争论中,同毛的立埸和观点完全一致,进而得到毛泽东的大力褒扬。
毛泽东封周恩来的不满主要是,“搞分散主羲,未经我看阅,就印发中央文件。”毛说:“什么都是西花厅(周恩来辨公处),哪有颐年堂(毛泽东辨公处)!”“西花厅车水马龙,颐年堂门可罗雀”。毛感到“大权旁落”了。
中共夺权后,在全国成立了柬北、华北、华柬、中南、西南、西北六个大行政区。为避免地方权力膨胀,以加强中央领导能力为名,行削藩之实,中共中央于1952年8月下令调高岗(柬北局)、饶漱石(华东局)、邓小平(西南局)、邓子恢(中南局)、习仲勋(西北局),到北京担任中央机关和国务院的领导职务。俗称“五马进京,一马当先”。而其中的“一马”是高岗,负有最重要任务。
1952年11月,高岗被任命为中共国家计划委员会主席。由于当时的国家计委与政务院平级,因此,高的计委主席同政务院总理同级。此一职位地位的突出,从他麾下计委的组成人员,可见一斑。
计委成员包括:副主席邓子恢,委员陈云、彭德怀、林彪、邓小平、薄一波、彭真、习仲勋、黄克诚、刘澜涛等人。这么多中共大佬作为计委的一员,亦表明了高岗的地位之高。到1953年1月,计委已经是一个编制1225人、内设16个厅局和一个直属处的庞大机构。
1953年,是中共所谓大规模经济建设的开局之年,经济建设是当时最重要的任务,这个任务原来是由政务院总理周恩来分工负责的。但在出现新税制风波之后,毛对周恩来未经中央讨论就擅自主张大为不满,国家计划工作、一机部、二机部、燃料工业部、建筑工业部、地质部、轻工业部和纺织工业部都由高岗负责,政务院所属的八个工业部的财经大权,俱划归高岗掌握。
而周恩来只剩下外交、对外贸易等工作,以周恩来为书记的政府党组干事会同时撤销。另外,毛也多次就外交的事情征求高岗意见,并让高岗去处理。
高岗夫人李力群在接受外界采访时称:“是毛主席跟高岗谈话。主席说,高岗,你来做总理好吗?高岗说,我不行,还是林彪行。是毛主席跟高岗说,林彪在经济上不行,他会打仗。过去,蒋介石也怕他三分,斯大林对他很欣赏。”
但随后毛在推动倒刘活动中遇到中共高层的种种阻力,刘少奇、周恩来反弹的力量超乎毛的想像。毛为自保,不得不把高岗作为替罪羊抛出。刘少奇与周恩来联手,对高岗落井下石。
据李立群回忆,“七届四中全会根本不准高岗说话。他说,他妈的,共产党讲实事求是,现在,没有真实性了,怎么能够这样对我?他个性很强的,他受不了这个,回来情绪很坏,说,怎么座谈会一直对着我,都是莫须有的事。”
周恩来落井下石 对高岗诛心
据高岗的秘书赵家梁《半截墓碑下的往事:高岗在北京》中披露,打倒政敌的有效策略之一,就是给其扣上“里通外国”的罪名。周恩来根据一封斯大林私人特使科瓦廖夫给斯大林的信,断言是高岗向苏联透露中共有亲苏派和反苏派,给高岗扣上“里通外国”的帽子。
从1954年2月15日至2月25日,周恩来领导并号召揭批高岗的“反党阴谋活勤”。高岗于2月17日用手枪自杀未遂。
在座谈会的最后一天即2月25日,周恩来做了总结发言,列举了高岗分裂党及夺取党和国家权力的阴谋活动的“十大罪行”,给高岗定了性。

周恩来说:“事实上,高岗是拒绝反省的,他仇恨党,仇恨同志们揭发他的错误,拒绝向党揭发他自己最丑恶最本质的东西,最后,竟不顾党和同志们的多次警告,以自杀的可耻行为,自绝于党和人民。虽然自杀未遂,但这种在实际上是背叛党的行为已昭然若揭,无可抵赖。”
周恩来在发言中无限上纲,并且毫无根据的断言,称“高岗的罪恶已经勾销了他对革命斗争所曾做过的局部的贡献,证明他过去他参加革命斗争的动机是不纯的”。这句诛心之论最终置高岗与死地。
周恩来构陷高岗 比毛泽东恶毒
随后,周恩来在有2400人出席的高级干部会议上,进一步上纲上线,说“高岗的极端个人主义的错误,已经发展到进行分裂党的阴谋活动、企图实现其夺取党和国家领导权的个人野心的地步。”
1954年4月29日,高岗向中央交了《我的反省》,8月17日服大量安眠药自杀身亡。
周恩来随后向毛、刘汇报,“经过党的半年管教,高岗毫无悔悟,于8月17日自杀死去。”
高岗死后,葬于北京万安公墓。周恩来批示,高岗可以礼葬,墓碑不可以刻字。文化大革命开始时,高岗的墓碑被砸烂半截。
高岗死前对秘书赵家梁说:“如果我真的想取代周恩来,就不会拒绝毛泽东的提议——代替周恩来组阁。”高岗质疑道,这种只有两人私下里说的秘密,怎么会传出去,并且加以颠倒歪曲,说我反对周恩来呢?
后来,赵家梁向周恩来汇报了高岗的疑惑后,周恩来楞了一分钟,才告诉赵家梁,说是毛泽东告诉他的,说高岗反周。
其实,高岗在第一次自杀前,并未认清周恩来的面目。还给周恩来写了一封托孤的信,拜托周恩来在他死后照顾他的妻子儿女。
在高岗死后,周恩来还不罢休,亲自打电话给李立群,要李立群揭发高岗,想把高岗一案做成铁案。周恩来的心狠手辣,由此可见一斑。
据东北军区的一位老军人对大纪元记者透露,当年高岗在东北把经济搞得很好,大量的粮食物资源源不断的运往关内。高岗在东北人心目中的地位很高,高岗死后,许多东北干部私底下非常不服,都在说他是被中央给冤枉整死的。
高岗简介
高岗(1905年10月25日-1954年8月17日),中国陕西米脂县武镇人。中国共产党高级领导人之一。
1928年4月,高岗协助谢子长、刘志丹等领导陕西渭华暴动,参与创建陕北根据地。1930年潜入驻宁夏的国军发动兵变,次年率部在甘肃加入刘志丹的部队。1933年陕甘边区红军临时总指挥部成立,高岗任政委。
1934年中央红军到达陕北后,高岗受到毛泽东的重用,担任共产党西北区书记等职务。1945年举行的党的七大上,当选为13人组成的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
1945年10月下旬,高岗和张闻天一起乘坐美国调停小组的飞机从延安飞往东北。11月任北满军区司令。
1946年6月任中共中央东北局副书记(书记彭真)、东北民主联军副政委(政委林彪)。
1948年底辽沈战役结束后,林彪、罗荣桓率领大军入关,高岗留在东北,先后担任共产党东北局第一书记、东北政府主席、东北军区司令兼政委等职务,是当时六个大区唯一的一个身兼党政军四大要职的人。
1949年9月,高岗当选中共中央政府副主席。1950年朝鲜战争期间,主政东北的高岗为战争提供了后勤保障。1951年10月,高岗又兼任中央政府“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副主席。
(责任编辑:姜斌)

2011年6月3日 星期五

孙运祥:一个退伍军人的“金色人生”


孙运祥:一个退伍军人的“金色人生”

  13年前,一个70后的退伍军人,靠借钱和贷款购置的一台挖掘机起家,历经磨难和打拼,带出了一个员工1200多人、年销售收入过10亿元的企业集团,这就是山东金正阳集团董事长孙运祥实现的华丽转身。
  创业艰难百战多  1996年底,在河南某部服役四年的孙运祥依依不舍地离开部队,退伍回到老家。面临人生的重大转折,面对职业的重新选择他也曾“底气”不足,也曾陷入迷茫,甚至痛苦和彷徨,最终是军人的本色和优势,促使他迈出了人生关键的一步。他的第一次创业是在1999年,当时从亲朋好友手中借钱、靠银行贷款购买了一台挖掘机揽活,天天风吹雨淋、风餐露宿,有时为了工程进度需要24小时不停地工作,累了就在车上眯会,饿了啃几口干馒头,夏天晒得皮脱了好几层,冬天手脚肿得像馒头,凭着吃苦耐劳与诚实守信赢得了市场与客户的信任。市场大了,车辆添置多了,不是一个人能忙活过来的。凭着对市场的敏锐判断,他成立了自己的第一家企业——临沭县沂蒙工程有限公司。2003年他又成立了临沭县运祥汽车销售有限公司,是临沭县最早经营汽车贸易的公司,主要从事汽车的销售与售后服务。
  部队模式融入企业管理  企业由小到大,孙运祥也是摸着石头过河,就是靠把部队的管理经验运用到企业生产和管理之中,才实现了财富的积聚和经营理念的磨砺。2005年,他开始进入钢铁行业,在经济开发区投资5000万元成立了临沂市金正阳管业有限公司。钢铁生产员工是主力军,如何提高员工的待遇,稳定队伍思想,鼓舞工作士气,是他每天都要思考的问题。他把在部队当班长带兵的理念融入到了企业管理中去,靠日常规范化管理和文化思想工作凝聚人心。他先后投入150余万元,建成了干净整洁的浴池,宽敞明亮的食堂,饮用水净化设备,建立了集学习、娱乐、休息于一体的多功能活动室,不断满足员工学习和生活的环境需求,进一步营造了企业与员工之间的和谐关系。用他的话说:就是感情留人、待遇留人,做事先做人,人做好了,企业就做好了。
  军人情结汇聚创业新锐  2010年集汽车销售、无缝钢管生产销售、房地产、国际商贸、物业管理、园林绿化、工程施工为一体的多元化经营集团——山东金正阳集团有限公司正式成立。尽管自己的事业蒸蒸日上,孙运祥永远不会忘记“我是一名军人”的标准,虽然脱掉了军装,但不能失去军人的本色。他为自己曾是一名军人而自豪,退役军人的荣誉就在于奉献,他富了不忘党恩,真情回报社会,满怀信心投身临沭县“创业富民”新的实践。企业每年都会招收一批退伍兵,既解决了退伍兵的就业问题,同时为公司注入新鲜血液,现在很多已经走上领导岗位。忠于职守,严于律己,安心本职,爱岗敬业,是一名合格军人的基本素质,他们把这种优良的军人精神渗透到企业的每一名员工,从而在实现企业价值的同时,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谭培国 徐钧

2011年6月1日 星期三

找到自由和真爱 解放军军官成美国大兵

 


刘斌是美军36步兵师特种兵营指挥及支援连士官机械师(图片来源:美国36步兵师公关办公室∕36th Inf. Div., U.S. Div.-South Public Affairs Office)

找到自由和真爱 解放军军官成美国大兵

【2011年05月31日讯】(记者沙莉编译报导)“和妻子住在这里是一个很好的决定。我喜欢这个国家,她的环境、人民、甚至食品。”

“在中国,政府控制一切。所以你没有很多……当然,你有些自由,但没有这么多的言论自由。在这里,说出我的想法时没有压力,没有问题。”

“在我来到这里之前,(在中国)的人总是说,美国是‘自由国家’,但我不懂他们的意思”。“但是我在这里生活后,我意识到,我可以做任何我想要的,只要符合法律规定的事。这是自由的国家。”

刘斌是美军36步兵师特种兵营指挥及支援连士官机械师,他在2007年11月获得签证来到美国德州,到目前已经结婚四年了。

移民美国本来不是刘斌生活计划的一部份。他在中国高中毕业后,通过了所有进入军校的测试,获得了通讯专业学士学位,并成为了中共空军的军官。他的职业生涯按部就班地进行着,他晋升为上尉军衔,成为通讯及导航连指挥官。工作让他满意,在军队的待遇也不错。
但是最简单的事情也可能改变终身的计划。刘在中共空军已经服役15年,当晋升为少校时,与旧识的相遇改变了他的生活。
他说:“我的妻子在德州从事亚洲事务,在美国居留已经超过12年。”“她回到中国看望她的家人。在为她举行的聚会上我们见面了。当时我们两人都离婚了,所以我们打算去了解对方。”“她回到美国后我们仍然保持着联系,每天给对方打电话。”“我们最终彼此相爱了,她问我如果到美国生活怎么样。我说我从来没有真正想过这个问题!”

他说,放弃他的军官职位、获得中方批准以移民到美国不是很难。其政策对接触机密材料的公民出国要求额外的等待时间,但幸好刘的工作不是机密性质。最困难的部份是获得美国签证。

“签证过程非常艰苦,我花了一年半的时间。中方同意我离开,但我需要等待美国的文件。我把我所有的申请资料送给驻北京的美国大使馆,他们把所有资料送到华盛顿(特区),以得到批准并送回中国。这就用了一年。”

“当我来到这里时,我想,我该干什么?我的英文不太好,我知道我需要学习,我只是想工作。我不想呆在家里。所以我对我妻子说起这事。她说:‘军队工作怎么样?’我说,‘我喜欢军旅生活。’因为我曾在空军工作15年,我就是喜欢军队。于是她说,‘你为什么不考虑一下?’”
经过一年的英语学习,刘在互联网上搜索美国军队的就业机会。他说:“其实,在那个时候,我不知道国民警卫队(后备役)和现役之间的差别,我想,也许是同样的事情”,“我在网上发现了本地国民警卫队的招聘电话。”

刘立即打了电话。他说,招聘人员告诉他最好应聘机械师,因为该职位缺人。这样他从中共空军通讯主任变身为德州国民警卫队的机械师。“当时我的英语还不是很好。”刘说,提高语言能力对他非常重要。他现在是美军36步兵师特种兵营指挥及支援连士官。即使他被部署到伊拉克南部进行“新黎明”行动时,他还不忘继续英语学习。
“我想再次成为军官。”“我妻子告诉我,我应该这样,所以我说我需要学习更多的英语。这样我将有信心参加考试。我不在乎,我最终会做什么工作(因为人员分配要根据军队的需求),只要是全职就好。”

刘表示,他热爱军队这种有纪律的生活,并希望能全职从事军旅生涯,这可能意味着目前在伊拉克的部署结束后,调到现役陆军,或在德州首府奥斯汀找到国民警卫队现役和后备役工作。

2011-05-31 20:40:37  
本文网址﹕http:///gb/11/5/31/n3272760.htm

2011年4月27日 星期三

评论:花儿是不是一样红?

本报评论:花儿是不是一样红?

2011年04月27日 作者: 本报评论 来源: 新西兰联合报

刚刚过去的ANZAC纪念日虽然和Easter Monday重复,而且下雨,但并不能浇灭新西兰人缅怀为国捐躯的烈士的热情。据报道今年上万人在潮湿的天气中,参加了ANZAC日纪念活动。在惠灵顿,估计有3000人在隔夜的雨后,黎明时分即来到纪念碑前,庄严的军队仪式,铿锵有力的行军鼓,诚挚的祈祷,悠扬的赞美诗和小号独奏的难忘乐曲相融合,纪念活动的氛围令人动容。
对于中国移民来说,虽然大部分人的家庭和Gallipoli的那场战争并没有联系,但有的胸前一样会佩戴那一朵表达追思的红色的罂粟花。
然而,ANZAC日和中国有关的新闻听起来并不都是和谐的。
一个老问题今年再次被提及,就是这些纪念用罂粟花到底应不应该在中国生产?
据了解,今年在北岛部分地区例如奥克兰地区,已开始使用中国生产的纪念罂粟花。
其实新西兰退伍军人协会已经同意从2012年开始进口中国产纪念罂粟花,Returned and Services Association在去年中止了和基督城本地Kilmarnock Enterprises的生产合同,转而由澳洲一家公司生产,其纪念罂粟花的主要部件是在中国制造的。
许多退伍军人协会的成员对此感到沮丧,他们尤其对奥克兰地区的今年开始“转向”感到失望。他们认为鉴于红罂粟的特殊含义,退伍军人协会不应该和Kilmarnock公司解约,Kilmarnock公司为ANZAC日生产罂粟花已经有30年的历史,公司雇佣的主要是残障人士。
于是就有在ANZAC日之前,基督城退伍军人协会发布了一个“安抚信息”,称和奥克兰不同,今年南岛所有的Anzac poppies还是新西兰本地生产的。
基督城退伍军人协会主席Pete Dawson说,“周一每个在南岛为退伍军人捐款的人,将会得到一朵新西兰本地产的罂粟花。”
他甚至说,如果因为觉得这些花是中国生产而不愿意捐款,其实被伤害的唯一的人群,将是那些老兵们。
从他的话里我们知道,在新西兰,真的会有人因为罂粟花是中国产,而不去捐款。
这样的消息多少令人难堪。
那些在ANZAC纪念日的街头,捐上自己一份的中国移民们,也许不仅是为了缅怀,也是为了用一种当地的方式来进入所谓“融入”。
他们可能永远也不会在意,这朵红罂粟后面是“Made in China”还是“Made in Australia”,或者“Made in New Zealand”。
当他们戴上这朵小红花,在本地社会的眼里,难道不是一样的红吗?

2011年3月23日 星期三

收敛阵亡人员遗骨:请看日本如何做


博主按:这是日军野炮56联队战记《炮烟》一书附录中,关于日本战后在缅甸收敛阵亡人员遗骨的资料,是自1975年(昭和50年)首次派出“收骨团”赴缅,直至1980年派出“收骨团”来我国云南活动的大事记(第1页图)。收骨完成后,日本国内的各部队战友会即组织“慰灵祭”,这里有侵占我滇西的第56师团(龙兵团)及其所辖野炮56联队的各次祭奠活动记录(第2页图)。  
  这一切的发端,是1973年日本发起成立“全缅甸战友团体联络协议会”,推动日本厚生省于1974年制定出“海外战殁者遗骨收集计划”,并为即将派出的“全缅战联协”团员募集活动资金,两次共募得8500万日元。 
  此后,1975年,第一次“收骨团”踏上赴缅旅程,成员由141人组成。其中,厚生省职员10名,幸存老兵90名,阵亡者遗族25名,还有志愿者组成的“日本青年遗骨收集团”成员15名(为了通过活动教育后人)。此次,共收集遗骨10717柱。 
  1976年,第二次“收骨团”赴缅,此次由163人组成。其中厚生省职员12人,幸存老兵100名,阵亡者遗族40名,“日本青年遗骨收集团”成员10名。此次共收集遗骨12589柱。
  可见,当年在缅甸战场日军阵亡而未及时处理遗骨的是23306具。 
  19801月,他们又踏上了我国云南的土地,企图收集在滇西战死者的遗骨。他们掌握的资料是在腾冲、龙陵、拉孟(松山)等地共有8265具——收骨之事所以能做,关键在于日本军方和厚生省有完备的阵亡者名簿,这样才能按图索骥。这里贴出是野炮56联队的阵亡名簿(第3页图),死亡时间、地点记得一清二楚。何况,每次都派出了各部队老兵代表,他们知道在哪里打过仗,死过谁,所以在“收骨团”中起主导作用。
  大概在外交接洽环节,日方已考虑到在中国收骨不会成功,这一次他们只是试探性地派出了10个人来摸情况,成员由清一色老兵组成,战友会头头甲谷秀太郎带队,从松山战场活着逃出的炮兵中尉军官木下昌巳也参加了,腾冲日军幸存老兵的代表是卫生兵吉野孝公。这次的活动,我曾在《1944:松山战役笔记》序章中写到。
  最终,因中国方面不支持,他们没弄成。散落在滇西的近万日军遗骨,从此成为日本人的心病。 
  这一切,我们都不怎么清楚。模模糊糊了解一点,也没有唤起一个意识:我们遗散在缅甸的数万远征军遗骨,怎么办? 
  日本做的这个事,已经过去30多年了。

    收敛阵亡人员遗骨:请看日本如何做
    第一页:日本战后赴缅收骨活动大事记

收敛阵亡人员遗骨:请看日本如何做
    第二页:两支日军部队战友会的“慰灵祭”活动大事记

收敛阵亡人员遗骨:请看日本如何做
    第三页:野炮56联队战殁者名簿
 
  2011年两会上,人大代表裘山山终于提出了收敛缅甸阵亡将士遗骨的提案。 
  提案能否通过?通过后将如何实施?希望这里贴出的文字,能给我们以启示。
  博主以为,要做此事有三个关键点:
  一、获得阵亡人员详细资料——从大陆、台湾两地寻找,不会详细到每个人,但聊胜于无;
  二、以真正熟悉情况的专家为核心组成收骨团——因为我们没有老兵参与了,这事去多少官员和伪专家都没用。目前可参与此事的人,应该是戈叔亚、晏欢、孙春龙、章东磐、邓康延、段生馗……等人;
  三、国内陵园的寻址——哪里愿意提供这样一块不卖钱的地?当然也有好处,吸引旅游。
  实际上,2009年我们曾经遇到过这个问题,即在太平洋岛屿巴布亚新几内亚首府拉包尔,发现被日军强掳做劳工而死的653名被俘抗日将士遗骸(其中包括淞沪抗战时的“八百壮士”50名),当时媒体报道了有关方面打算迎接遗骸回国,但似乎这个故事没有下文。
  所幸,当时台湾军方派出的现地勘查人员,抄录下了可辨识姓名的636名抗日将士英名带回台湾,制作了英灵牌位,于3月8日入祀圆山忠烈祠。尽管遗骸没有回来,这也算一个安慰吧。
收敛阵亡人员遗骨:请看日本如何做

收敛阵亡人员遗骨:请看日本如何做

收敛阵亡人员遗骨:请看日本如何做
台湾于2009年3月7日举行“巴布亚纽新几内亚国民党军人阵亡将士总牌位”安灵典礼,将总计636名可辨识姓名的抗日将士英灵入祀圆山忠烈祠

2011年3月5日 星期六

找到松山战役第8军阵亡官兵名录


博主按:昆明圆通山有一座第8军滇西战役阵亡将士纪念碑,因遭破坏仅存基座,残留文字不多,又经风雨冲蚀,如今可辨认者更属寥寥。最近看到第200师师长戴安澜将军的族人后辈戴美政所写的文章,比较详细地将所存文字刊出。因为戴先生于上世纪80年代即根据1947年9月昆明旧报纸刊载的文字考订了残存碑文,其中最重要的是军长何绍周亲撰第八军松山战役特写文章,及第8军所属3个师的阵亡名录(军官有名字;士兵无名,但有统计数字)。特转载如下:

军长何绍周所撰碑文
陆军第八军滇西战役阵亡将士纪念碑记
自日本首侵中国,而世界战祸已开。我以新造之邦,独御方张之寇,乃不得不迂回羁绁,使不获逞其囊括四海之心。自珍珠港事变,而敌之阴谋大著,我乃得与同盟友邦并肩作战,崎岖拄,至於七年,乃有滇西反攻之役。自下松山要隘,进攻腾龙,而滇西之交通始复,我内外国军乃得会与八莫线。以南宁桂柳之克,使海外敌人绝退归之路,攻日盟军无侧袭之虞。而大战全胜之局以定,则滇西之役,其关系为如何哉!溯第八军之配入远征序列也,自滇南各地徒步而西,辗转月余,始集於松山。喘息甫定,即受渡江接替友军围攻松山之命。於是蛇行揉进,浴血仰攻日夕,与敌搏斗於丛林陡壁之间。溽暑泥泞,猛攻九次,伤亡官兵六千余人,举军师所属之战兵杂兵,悉数加入战斗,有一连仅余二三人者,凡历六十六日,仅乃克之。其难如此,盖松山雄踞怒江彼岸,惠通桥西北,拔海五千余公尺(当时公尺指英尺——博主注),俯瞰滇缅公路,环山百里,咸在其重炮射程之内。敌之据缅之初,已移一二三联队(有误,应为113联队——博主)屯驻於斯,经营坚强工事者一年有余。峻坡斜谷,堡垒林立。壕坑掩体,密如蛛丝。电网铁条,层层绕护。火力四达,一呼百应。故我虽夺一阵地,辄陷四面围轰之中,进退不能自拔。至若食粮弹药之储藏,饮水医疗之设备,靡不坚秘周详弗虞匮乏,故虽战至最后一卒,仍复死守不降。益以夏季郁热,雨雾弥漫,地形危阻,飞鞔维艰,在在均足影响进攻,动多奉制。而天候恶劣,箐峦幽隐,致於敌情,未有明确之侦察。我军远道跋涉,新经装备,限于时日,未作完全之训练,尤为作战艰苦之主因。幸赖全体将士,激发智勇,百折不挠,每得一度围攻之经验,即有一度战术之改良。突击攒轰、锲而不舍,卒将彼凶视若金汤之要塞摧陷而廓清之,实中华民国三十三年九月之七日也。绍周躬率余兵,沿山巡视,则断骼残尸,狼藉林墅,而敌我肉搏扼吮绝相抱而毙者,至六十二具矣,可想见其惨烈已。松山既克,我军复偕友军,有收复腾龙之役,然滇西战局要以松山为始基,亦最为艰巨云。今者胜利告成,瞬已两载,而当时遗骸,仅能浅厝,爰偕旧日袍泽,往移烈士之骨,葬于保山西郊之龙泉池畔。复以昆明之圆通公园,划地树碑,勒叙大略,用兹纪念。嗟乎!今日国内外情势之不安,未知视战前何如。而此后一隅之关全局,则固无可疑者。昆明自军兴,为后方重镇,四方人士崒焉。而滇西则云南之右臂也。望云山之苍莽,抚战地之瘴疠,知必有低徊咏叹、深长以思而不徒嘘噜凭吊者矣噫!
前陆军第八军军长云南省警备总司令何绍周率全军官兵同建
云南省警备总司令部顾问白之瀚撰文
云南省昆明市政府顾问吴绍璘书丹
                                         中华民国三十六年八月立

博主补充:以上为戴美政先生据民国报纸抄录的完整碑文,其中浅蓝色部分为仅存的一块残碑的文字,深蓝色部分原碑已失踪。另据戴美政先生考证,此碑文与保山易罗池《陆军第八军滇西战役阵亡将士公墓碑铭》“文风相近,个别字句亦相同”。保山易罗池纪念碑也已毁掉遗失(部分碑体被零散砌在易罗池池壁),但碑文仍保留在旧报纸上,特从戴先生博客抄录如下,以作比照:

陆军第八军滇西战役阵亡将土公墓碑铭   
   呜呼!此陆军第八军滇西战役阵亡将士之公墓也。日本既侵中国,复袭取南太平洋诸岛,剽据缅甸、越南,欲遂逞其并吞东亚之心。以松山高屋建瓴,为我西门之锁钥也,特移其勇悍著战之一一三联队于此,控扼滇缅公路,阻塞东西运道,以摇荡我边疆。其为工事也,凡山之崇岗要隘、高地斜坡,莫不堡垒如林,萦回映带。而又卫之以深壕,联之以坑道,电网交织,层层围护,连鸡崎角,呼吸可通,纵克山隅,瞬被围轰。而其堡垒则依岩附箐,皆以精钢水泥、炼沙大木凝合而成,重炮所不能摧,贲育所不能近。甚至食粮饮水,子弹医药,亦无不储藏丰固,设备周详。如是惨淡经营一年有奇,彼固以为金城汤池,将久屯而坚守也。民国三十三年(1944)夏,我军奉檄隶入远征军,乃自滇南驻地卷甲而西,徒步二千余里,甫抵保山。即受接替友军围攻松山之命,时吾国抗战已七年矣。于是梯山喋血,争险攻坚,以奔波远道之卒,冒炎暑瘴疠之威,与敌扑抵于重峦绝壑者六十六日,死者三千八百九十八人,伤者称是,卒于九月七日摧陷而廓清之。绍周、弥遍历战地,拊循余兵,唯见断骼残肢,狼籍林谷,而敌我肉搏相抱颠顿力尽同毙者,至六十二具。自来战斗之惨,斯为罕觏。盖我军甫经装备,训练未充,尘土在衣,遽当大利。益以天候异常,地形特险,森林障蔽,则侦察不明,雨雾弥漫,则鞔运艰阻。故作战之初,摘植冥行,耗折甚钷。赖将士之忠勇,于艰苦中益增慧智,用能察知彼此。随军设施军谋战术,逐步改善,先后总攻至九次,始竞全功,其难有如此者。松山既克,我军复有腾龙之役,然论滇西战局,实以为滥觞,亦以松山为艰钜云。每念当时,因偕友军前进作战,仅能复土遗体,草草掩藏。今特躬率袍泽,往检忠骸,葬于保山西郊易罗池畔,以安英灵,乃为之铭曰:
    倭奴猾夏首兴戎,凶门一凿九州讧。我则迂回绊寇纵,勿俾虎凶出樊笼。崎岖七战始反攻,薄言远征零雨。滇西大战天改容,积尸血染西江红。十荡十决静边烽,湘桂继之驱鼍龙。盟军大会扶桑东,重光六合收全攻。易罗池畔卜幽宫,三千猛士藏其中。深宵万寂号阴飓,隐隐似闻呼冲锋。噫吁!陟高节天兮松山之松,□豕西缴兮铁壁关雄,魂魄式凭兮长卫提封,我瞻西方兮请歌大风。
             前陆军第八军军长云南省警备总司令何绍周、陆军第八军军长李弥率全军官兵同建
             云南省警备总司令部顾问白之瀚撰文   
             云南省昆明市政府顾问吴绍磷书丹  
                                                        中华民国三十六年吉月立

第8军阵亡将士名录

一百零三师
     营 副  肖云贵
     连 长  张一杰  刘正中  汤宗开  刘万明  胡 峰  舒梦良 
     连 副  卢钟衡  余景麟  龙海钧  向贵林  雷 坤  董子璋
     排 长  陈兴国  侯奠环  谢国安  李占全 王国栋  田   刘晏希 王锡芝
覃心忠 王应善  龚德明 姜焕章 吴正邦  陈玉林  杨家林  何树臣  泰雪山  刘文成 
罗廷方  赵长发  刘华轩  龙海清  张云清  邓筱萍  韦理光  陆胜培  严泽兴
赵锡明  何家连  黄英洛  金树荣  唐均陶  文英雄  黄家玉  康德云  黎大伦
刘云清  吴志卿 田少清  郭仕福  邓生祥  陈思忠   
     特务长 任绰本
     军  医  卓 松
     防毒军官  姚方贵  
     准尉班长  粟志强
     士 兵 一千五百四十四名(1544名)
  (军官统计为59人,合计为1603人——博主注)

荣誉第一师
       长  李武文  苟占银  陈 志  魏树堂  陈信孚 徐有堂 刘 涛 杨波涛
     副连长  李忠林  郭玉堂  锺   杜玉卿 唐保山   
       长  何深远  王富山  陈 俊  涂相贤 熊昌贵 覃继南  贺 真  谭良臣  蒋荣峰
     曾朝笃  罗 琳  王景廉  王经文  何谋亮  艾 晴  许王身  胡天德  何明生 徐 标 
唐正凯  岳文忠  莫 开 万 年  刘德林
     防毒军官  冉华山
   副 官  殷德义   
     少尉迫炮班长  盛正旅
       兵  一千三百七十一名(1371名)
  (军官统计为40人,合计为1411人——博主注)

      八十二师
     营 长  杨登科  谢梦熊
   副营长  杨维洲
     连 长  杨顺和  吕扬波  郭 维
     副连长  张汉臣
     排 长  杨光武  黄维松  张傅金  陈照光  冯振中 蒙泽盛  李镇山  余化龙  邱正文
     黄云龙  张炳忠  张少全  胡继善  张志超  桂立芳
     特务长  贾成方
   准尉排长  黄春廷
     士 兵  八百六十名(860名)
  (军官统计为24人,合计为864人——博主注)

    博主的一点考订和感慨:
    此碑文记载的统计数字为3898名,应是第8军在整个滇西战役中的阵亡数字,其中应含部分部队(荣1师1团、2团两个营)在龙陵的阵亡数字(870名)。
  在松山战场上,71军新28师、第8军及配属炮兵部队阵亡将士共4000名。其中属于第8军的,是3140人(103师1782人;荣誉第1师541人;82师779人;军部直属队38人)——这是《第8军松山围攻战史》附录中的统计数字。
  不妨列表对照一下:
  
阵亡统计
103
1
82
军部
合计
整个滇西
1603
1411
864
38+
3916+
松山战场
1782
541
779
38
3140





  可以看出两个信息
  第一,《第8军松山围攻战史》中103师在松山的阵亡数字1782人,超过了此碑上的整个滇西战役中该师的阵亡人数1603人,这说明其中一个统计肯定有不精确之处。博主判断1603人的数字更准确,因为这是战争结束3年后的1947年核实刻碑的数字;而1782人的数字统计于战役结束一个月,可能有将当时的战场失踪人员及在医院疗伤的人员均算作阵亡的情况。战场上的失踪人员,一般包括阵亡而找不到遗体及私自脱队当了逃兵两种情况。
  第二,荣1师大部分阵亡(1411-541=870)发生在龙陵。
  另外,在此碑上留名的123名阵亡军官中,真正计入史册的只是82师246团第1营营长谢梦熊一人,因其战后获得了青天白日勋章。其他的,在拙作《1944:松山战役笔记》均未写到;而总共3775名阵亡士兵,即便在当时连名字也不能镌刻在纪念碑上。
  由此可见,那些用生命创造了历史的将士,是怎样被岁月所掩埋!
    军长何绍周所写的文章,记录了作战的情形,推测应该有3块碑,仅存留1块,因此文字仅1/3。引起博主注意的是这一句:“每得一度围攻之经验,即有一度战术之改良”。可见,当时第8军的9次攻势,确实是在战斗中学习战斗,不断改进战术,乃有最后全歼日军拉孟守备队的战果。
  经对比可知,在保山易罗池碑铭中有“绍周、弥遍历战地,拊循余兵,唯见断骼残肢,狼籍林谷……”的表述;而在昆明圆通山碑文中则为“绍周躬率余兵,沿山巡视,则断骼残尸,狼藉林墅……”,前者是以军长、副军长联名所述,后者却仅以军长口气来写,莫非此时正是何、李二人因第8军指挥权交接闹矛盾之时,使得已履新“云南警备总司令”的何干脆撇开了李弥不提?在建墓立碑的事上,警备总司令何肯定比接任第8军军长的李更有决定权。
  另外,从记述中,至少可知军长何绍周并未像某些作品所写的,在松山战役中将指挥权丢给副军长李弥而置身事外。实际上,后来连这位堂堂军长也差点被岁月淹没了。
  这些残存的文字和数字,告诉人们的是:历史,就是如此残酷、薄情!
找到松山战役第8军阵亡官兵名录
这是目前流传的1947年第八军滇西战役阵亡将士纪念碑的图片。但戴美政先生说自己当年曾从旧报纸上看到过纪念碑照片,是方尖碑,与此碑形状略有不同,怀疑此碑有PS痕迹。
找到松山战役第8军阵亡官兵名录
这是如今仅存的基座,上面不伦不类的歼5飞机,真该移走

找到松山战役第8军阵亡官兵名录
这是基座四面中唯一碑文较完整的一面。其内容为:
  陆军第八军滇西战役阵亡将士纪念碑
岛寇茶毒,痛及滇西,谁无血气,忍弃边陲。桓桓将士,不顾艰危。
十荡十决,甘死如饴。瘗忠有圹,名勒丰碑。懔凛大义,昭示来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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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题写者的名字仍被抠掉了。据戴美政先生考证,题写人是陈诚,过去一直传为卢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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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那些不肖子孙是多么彻底地凿刻掉了那些用鲜血写就的文字!

戴美政先生的博客链接:http://blog.sina.com.cn/s/blog_6999bdfd0100ouh1.html 
http://blog.sina.com.cn/s/blog_5394993a0100qq4x.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