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旨〕 一、日本帝國主義的精神——是武士道。
二、武士道的精神是什麼?
三、中國要抵抗日本帝國主義,先要抵抗他武士道的精神。
四、我們抵抗武士道唯一的武器是什麼?
〔本文〕 戴季陶先生上週講演的民生哲學系統表,同孫文主義哲學基礎,是對於 總理遺教,最有體系的說明。這本哲學基礎的書,便是戴先生著的,這個民生哲學系統表,也是他自己立出來的,要是詳細的講個明白,那一點鐘的時間當然不夠,所以上星期僅講到倫理方面,還沒有講到政治方面;至於政治方面,若照這個系統表講下去的話,那就要講整個的三民主義了。三民主義就是我們中華民族精神的具體表現,非有更長的時間,不能講下去。我們要知道,孫文主義的哲學基礎,可以說是三民主義最中心、最基本的一個基礎。我們現在有很多關於黨義的書籍, 總理也有很多的遺教遺訓,雖然不能夠全部的給他一句句背出來,但無論那一種學問,歸納起來,一定可以「博學約思」,成功一個簡要的系統,可以〔
第599頁〕隨時供給人人體察的。民生哲學系統表,就是從博大的三民主義中,把它約而精之,成為一個簡明的系統,這個表是很要緊的,我們不要忘了。祗要看過這表的大綱節目的人,大概就知道是不會錯的;而且無論政治方面,倫理方面,從 總理起以至於幾千幾萬年後,亦不能離開這個道理的。我相信古今最完美的哲學,莫過於此,所以要大家格外的努力研究與實行。
本來我上星期就是要動身到漢口去,後來因為有一點事情沒有辦完,尤其我答應在學校裏講日本武士道,還沒有講過,所以我特為延期到星期一演講以後,纔起程赴漢。
日本武士道的大略,已載在黨軍日報,和軍事雜誌上,你們大概總看過了。「武士道」的歷史,雖然是在我們宋代——即日本源賴朝的時候就有的,但是到了德川幕府之後,明治維新的時候,卻格外的興盛風行;他們是拿了武士道來提倡日本的民族精神,造成了他們的「大和魂」——日本的民族靈魂,所以武士道就是他們國家民族的真精神。你們看過這篇文字(見附錄),一定感覺到它很散漫的,沒有像我們的民生哲學的有系統,可以具體的立成一個系統表出來的;若是拿日本的武士道到中國來應用,更是完全用不?的!我今天所講的話,並不是說我們要學日本武士道,來復興中國;但是我們要立國,要抵抗敵人,就先要認識敵人的精神,和他們立國的基本。所以我們要抵抗敵人,不僅在乎槍砲軍械要比敵人一樣精良,而且必先要徹底明瞭敵人的立國精神的所在,要攻到敵人的心坎裏去。所謂知已知彼,百戰百勝,就是這個道理; 總理常常引用孫子「攻心為上」一句話的意思,也就是這個道理。我們要攻敵國,一定要先攻他的心,僅是得到他的城池,捕獲他的俘虜,都沒有用。無論那一個學生都要記住這句〔
第600頁〕「攻心為上」的格言,尤其要知道日本侵略中國的精神在什麼地方?這是比研究什麼戰術兵器都重要!我們今天講日本武士道,就是講他立國的民族精神。我們現在要抵抗日本,戰勝日本,湔雪國恥,報復國仇,先決條件就是要能夠攻到他的心裏頭去;如果攻他的心,就先要研究他的心之所在,更要研究他的心的內容,也就是要研究他的民族精神寄託在什麼地方!今天所講,日本民族精神寄託的所在,就是武士道。式士道發生時期巳是很久,但它的發揚,卻在德川幕府時代,而昌盛於明治維新以後。在我們中國人看起來,這完全是封建遺物,不過是養成人們封建思想的東西,決不能造成一個現代新的民族國家的精神。我們並不承認武士道可以拿到中國來做一個立國的精神,我們中國自有建國的精神,用不著去模倣人家,更用不?去學日本截我國儒道之餘唾所成功的武士道。可是我們要知道他的武士道是從何處產生出來的?武士道的發源、起因,又從那裏來?這些,我們一定要弄個明白。他為什麼叫武士道?
為什麼士道上面加一個「武」字?因為從前日本原是我們中國的儒道,所以只有「士道」兩個字。後來因為他國內一般藩閥武人,儘量拿了他的武力,去做他割據分爭、禍國殃民之事,把他們從前在中國學去的所謂「士道」,就是讀書人的道理,都不講求,因此士道之上,特加一個「武」字,表明一般武人亦要統統懂得「士道」,所以纔於「士道」之外,有一個武士道。武士道這名詞的發生,就是他們恐怕武人不懂道理,所以特別提倡,不僅是文人要知道這士道,而武人更要知道,所以叫做「武士道」。簡單說,日本人之士道,就是中國的儒教兩個字,士就是講儒,道就是講教,士道就是一個儒教。所以我們曉得,武士道乃是儒教中殘餘的東西,片斷的被日本截取了去,做他們的霸道的民族精神!儒道本來〔
第601頁〕是整個的我們中國王道的民族精神,卻被日本人片斷的拿去做他們的霸道的民族精神;而我們自己有民族整個精神所在的地方,我們自己卻毫不注意。人家只把我們儒道殘餘的東西拿了去,就可以當做寶貝,成為立國精神,到今天居然用這種精神來侵略我們中國,割臺灣,滅琉球,併朝鮮,侵佔我們的東三省!真是使人痛心之至!
上面是說武士道的來源,大家可以知道,武士道的道理,不過是這樣的一個東西,沒有什麼稀奇;也不是他們日本固有的寶貝,而是中國舊貨被他們偷去,成了他們的民族精神,居然敢用來侵略我們中國;而我們中國自己固有的東西,反自己來拋棄不要,給人家偷去,讓人家用他來壓迫我們,你看可慘不可慘!可恥不可恥!我們簡單的講,現在國家到了這樣衰弱的程度,社會、經濟,到了這種破產的地位,人心到了這麼麻木不仁的時候,這原因是什麼呢?就是因為我們自己把固有的美德,很完備的立國治國的精神,很好的主義,統統都拋棄不要,只會今天東拉一點,明天西扯一點,不僅是忘了自己固有良好的立國精神,而且忘了他自己是一個人,更忘了他自己是一個中國人!所以弄得我們的民族道德精神,喪失得一絲不留。如果一個人沒有精神,雖然活?,也如同死了一樣;國家失了他的靈魂——精神,名義上雖然存在,實質上也同亡了一樣。現在社會破產,人心麻木,紀律蕩然,秩序紛亂,毫無廉恥,不講信義,這原因在什麼地方?完全是因為我們的立國精神死了。如果我們再不想法子挽救,復興我們的民族精神,那麼滅亡就在目前!
所以我們知道,一個國家的精神——民族精神之重要如此。民族精神失了,國家就有若無,存若亡〔
第602頁〕!如果有了這民族精神,即使國家滅亡,也可以復興起來!所以我們不怕日本人怎樣侵略,而只怕我們自己沒有民族精神。
我前幾星期講,王陽明「知行合一」的哲學,就是被日本人拿去做了他的武士道的精神。武士道的內容,沒有旁的,簡單說,明治維新以前,德川幕府時代,他們就拿中國程朱與陸王等學說來研究;有些士人是講程朱之學,有些士人是講陸王之學,結果就對於王陽明的「知行合一」學說有了所得,就是說士道不僅是知,還是要來行。他們得了致良知與知行合一的學說,做他們的立國精神,他們就拿這個動的哲學來侵略別人的國家,最初的第一步就是提倡征韓論,這就是王陽明政治哲學的唾餘,竟造成功日本為侵略的民族。實在說,王陽明哲學是非常之有價值的,他在儒教中間,誠是別開一個生面。他因為當時中國民族麻木、消沉、散漫、萎靡,只講玄學、玄教,儘是講,而不去行,這實在是亡國滅種的現象。他目睹當時中國人的民族思想那樣衰弱,精神那樣消沉、頹唐,將來一定要崩潰滅亡;他知道當時之所謂儒教,只注重靜的一方面,而不能提供動的哲學,僅僅向靜的方面發展,大家伏在桌子上翻死書本,而且互相標榜,弄得門戶之見,非常之深。所以到了明朝危亡,滿清己經侵入關中的時候,而一般儒者,還有很多黨派的對立,互不相讓;這樣讀書人,讀了幾句死書,只會空談理學,弄到自相殘殺,而對於敵國外患怎麼樣抵抗?民族精神怎麼樣復興?卻一些不問。王陽明的眼光,當然超過他同時代的一切讀書人,他雖未到明末時代,但他早己看見中國民族將來不得了,一定會給外族來侵略,所以他到後來專提倡動的哲學,而批評靜的哲學。但是中國陳腐理學,積重難反,王陽明的哲學仍舊不能風行〔
第603頁〕到底,反被日本人看見,倒拿了王陽明「致良知」「知行合一」哲學的片段,馬上實行起來,到現在成功一個侵略的民族。可以說,日本民族之有今天,完全是從王陽明哲學片段中所得的教訓;也可以說,他們是截取了中國儒教中片段的一段,纔變成了一個侵略的民族。我們中國是怎樣?如果把王陽明「知行合一」的哲學,同我們 總理「知難行易」的哲學,成立一個立國的精神,是不是會變成一個侵略民族?我相信中國人若是拿幾千年遺留下來固有的民族道德,以陽明「知行合一」動的精神,再加上總理「知難行易」行的哲學來闡明,融會貫通為一種新的民族精神,我相信中國一定不會做侵略的民族,他一定是一個世界上的和平之主!而同時也至少可以保障我們國家、民族,不會給人家侵略!日本怎麼會成功一個侵略民族?因為日本沒有中國固有的國民性,他僅在智仁勇的勇字方面努力,而中國儒教精神道德,所謂信義和平的要素,完全不講;所以他只知道勇,而且只知道血氣之勇,而不知道義禮之勇;所以他雖學得了陽明動的哲學一片段,而其結果,充他的量,還是亂動盲動,陷入了一個動的大毛病,所以他就成了一個侵略的民族了。中國民族性現在仍站在靜的方面,無論倫理、政治,自秦漢以來的哲學思想,直到現在為止,儘是講究靜的,所以民族精神,就如此其積弱不振了。如果現在我們把道德方面的精神為基礎,而在動的方面盡量的發揮,這樣子,就可以造成我們固有整個的民族精神!王陽明的「知行合一」的基礎,是整個的,我們可以看明白,王陽明以前的儒者,大都是求諸靜的方面,而撇開了動的方面;不然,如果是動的行的時候,知行並重,那麼王陽明也不會發明這「知行合一」的哲學了。王陽明提倡知行合一的哲學之後,當時雖能風行一時,但到他死後,雖有他的幾個學生,傳授他〔
第604頁〕的學說,可惜他們沒有他這樣大的魄力與精研深造,所以到後來不久,他們的精神仍舊偏陷於靜的方面,而動的方面卻完全振奮不起來。及到滿清入關,我們中國民族被滿清統治了二百多年,也就是由於王學未能充分發揚的原故。 總理看過王陽明的哲學,認為是中國存亡的大關鍵;但是單靠王陽明「知行合一」的學說,還不能喚醒我們中國民族的儒教迂腐之氣,所以他講得更加明顯,要我們中國人在行的方面進行,「知難行易」就是獎勵我們中國人極力去做,不要伏在桌子上讀死書,嚼虛文。我們中國人如果能夠應用從前中國固有的良好哲學,服膺 總理的學說,發揚光大起來,那麼我們一定可以做一個世界和平的柱石,而且決不會成功侵略的民族!
上面這一段,是講日本成功今天這樣的一個侵略民族,是因為祗行王學一部份片段的哲學;可惜他祗是將中國一部份的哲學抄襲去了,而沒有把中國全部份的哲學精神拿得去,所以他現在成功一個侵略的民族。日本這樣的民族,他只曉用武力侵略人家,而不顧國際道義,這樣的一個侵略民族,他在世界上,一定不能存在,不會有救的!所以我們今天要打破日本的侵略民族,而要保護我們自己民族和領土主權,要用什麼方法纔能成功呢?這種立國自衛的精神,決不單是拿武器可以造成的,日本今天要消滅我們國家,滅亡我們民族,他只是拿了幾百萬陸軍和幾十萬噸海軍,我們並不怕他;須知我們中國有我們立國的精神,這種精神幾千年來都不能拿武力消滅的。所以我們要復興我們固有的民族精神,方能打破日本的民族性——「武士道」,打破他拾?我們中國殘餘的哲學。我們在軍校講習兵器戰術,統統是很重要的,但還要知道,打破日本侵略的民族,在武器戰術外還有最重要的一個攻心為上的要素,用來〔
第605頁〕攻破他的精神!這除了應用我們中國自己的固有民族道德外,是再無他法可取勝利的。如果能夠拿我們中國固有的民族精神,團結起來,振作起來,當然我們可以抵抗日本,可以抑制日本侵略的野心!你們一般軍人同志,今天聽了這段話,要知道我們自己的民族,的確是文明的,而且是有幾千年文明歷史的國家。我們的毛病是在什麼地方?就是在靜的方面消磨,而缺少動的方面的振奮。所以要補足我們的缺點,就要拿我們 總理「知難行易」的哲學,在行的方面提倡起來!這樣子,我們把「知行合一」「知難行易」的哲學,來打破日本殘缺不完的哲學!我們先要打破他這種精神,纔可以消滅他侵略的野心。這就是攻擊日本、抵抗日本,最緊要的一個武器,這纔是真正的武器!我們立國保種的武器,是在知難行易!我們要消滅日本的野心,也是在這個武器——知難行易!所以我們要注重 總理哲學基礎,是有這樣的重要,什麼兵器、戰術,都沒有這樣重要!
但是我們儘是知道,儘是研究,這與事實不相干,我們知道了一定要實行,要去做!如果知道不去做,我們有很好的可以打破日本的武器,而我們自己卻不去行,那麼,光是知道,拿從前「知之匪艱,行之維艱」的道理,因循自誤,那就仍蹈從前知易行難的覆轍,而中國國家民族的麻木、衰弱,決不容易挽救。我們怎能夠打破日本的侵略思想?就是要先能夠打擊他的精神——心。拿甚麼東西,纔能夠打擊他們的心?這就只有拿我們 總理知難行易的精神,纔可以打擊他們侵略精神;實現 總理三民主義,纔可以打倒他們侵略的帝國主義。怎樣能實行我們主義?就是要應用上星期所講的民生哲學基礎裏的智仁勇,這是我們中國最具體的一個整個的民族精神,亦是一個整個的立國精神。所以我們不僅是要勇〔
第606頁〕,而且要智,更要仁!這智仁勇之表現,只在於行!所以要打倒日本帝國主義,就先要實行我們 總理「知難行易」的哲學。
從前古人所講的格致,就是現在所研究的科學。我們要格致誠正修齊治平,就是要研究科學如何能夠格致以至於治平?第一就是要修身,如果自己不能修身,一定不能致知;不能致知,也就一定不能革命的!所以大學內所講:「一是皆以修身為本,其本亂,而末治者否矣」。如此可知從致知格物到治國平天下,就是要以修身為本。你能修身,就是治國平天下的基礎,也就是致知格物的基礎!你不能修身,決不能治國平天下,也決不能致知格物!所以我們要打破日本消滅日本,抵抗日本的侵略野心,只有先恢復我們自己民族精神,這樣就要先在格致誠正修齊治平中一個最緊要的道理——修身上做去。如果自己不能修身,對於黨國不忠實,對於上官不精誠,對於部下不親愛,這樣的人,僅是想自私自利,就是不能修身的人;這樣的人,是絕對不能革命治國!所以大學裏講政治哲學基礎,講到後來,祗要修身,修就是行,修身就是由本身做起;無論何事,必要由自己個人起,方能普及於同志,普及於部下,然後才能普遍到全社會全世界!但是我們要從修身做到治國平天下完成革命,用什麼方法纔能做到,這就要有一個思想——就是要提倡立國精神,要恢復固有的民族性。中國現在立國的精神和中心思想,不能確立普及,即三民主義不能實行,民族性不能恢復,那是中華民族不會有救的。反轉來說,要救中華民族只有實行三民主義,復興中國民族性,確立中國的中心思想,乃是今日救國的唯一藥方。三民主義實行的基點,從什麼地方做起?三民主義實行的基點,就是「知難行易」,我們就是要實實在在去做。去〔
第607頁〕做什麼?要去修身,要由我們自己個人本身做起來,例如從我們本身做起來,個個人能夠向上、愛國,個個人能夠知道廉恥,知道禮義,到這時候,當然國家會有秩序,政治會上軌道。如此,國家當然能夠成功現時代的新國家,然後能夠爭生存於現代的世界。
我們如果身不能修,無論怎樣叫、怎樣喊,雖有怎樣大的本事,也絕對不能抵抗日本。我們要抵抗日本,要保存我們自己國家,唯一要緊的條件,不僅在於武器戰術,而在我們自己能夠信奉中心思想,個個人能夠實行 總理的三民主義,普及知難行易的哲學,復興中國固有的民族性,纔可以救國救民!纔可以抵抗日本!纔能洗刷我們的恥辱!
所以無論是智、是仁、是勇,總是要實行。而尤其是智的內容,在民生哲學基礎系統表裏,更是要篤行——即是要篤實去做,不要假裝?去欺人。所以我們要救國,就要篤篤實實去做救國的事情,不要只講面子上的工夫。
篤行是什麼?怎麼樣能夠篤行?這在智仁勇上面,就是一個誠字。怎樣去篤行?篤行就是我們知道三民主義是好的,是可以救國的,無論如何,死心蹋地,任何犧牲任何痛苦危險都不顧,我們只是實實在在去實行 總理的三民主義;這樣纔能夠說是篤行,纔能叫做誠。現在一切反動派都想反動起來,他們居然主張廢止我們的黨治,廢止我們 總理的遺囑!在這種艱難危險時代,我們如果是一個革命者,是 總理的忠實信徒,就是人家無論如何來攻擊我們,我們更要實行我們的黨治。我們不能在反動派乘機來攻擊我們的黨,攻擊我們的主義,攻擊我們革命的時候,我們也自餒起來,自己害怕,隨時以反動〔
第608頁〕派的論調,來做我們的論調!這種投機軟弱的人,實在不能做 總理的信徒,實在不配做革命黨黨員,這樣的人,實在是我們 總理的叛徒,實在沒有革命的人格!所以我們如果沒有誠意,就不能篤行,不能篤行的人,就不能革命。革命之失敗成功,不必預計,我們相信我們的主義是可行的,就是我們到了死,也還是要堅持我們的信仰!失敗、犧牲,也不要緊,我們為主義而死,至少是可以自慰的。為什麼?因為我們的死,是為?篤行三民主義,我死之後,可以求心之所安。這樣子,我們纔能夠篤行主義;亦必須如此,纔能算是誠。不然,一有危險,反動派一起來,就投降人家,或自己躲避,這種人真是叫投機份子,和賣國賊一樣!不配做革命黨黨員!
在今天,可以看出來,那一個是 總理的信徒,是實行三民主義的,到了危險失敗時候,決不會變節;那一個始終革命的,那一個是反革命的,我們從危險失敗的時候,格外容易看得出各人的人格。所以你們在危險失敗的時候,格外要堅定誠實!
現在歸結起來,我拿日本武士道的精神,和他的毛病,再講一遍。
日本武士道的精神,剛纔已經講了,我再拿智仁勇三字來演繹,即可知道日本的武士道的精神僅在於勇,最多帶上一點智。我們中國古人所謂勇的解說,有義禮之勇,與血氣之勇之別。而於我們中國智仁勇三個字中最緊要的仁字,日本卻絕對沒有;他不講信義、仁愛、和平,完全祗講侵略、強暴,所以日本武士道只講忠勇,而他的精神,亦完全是提倡血氣之勇,而中國儒道所最要緊的仁愛的仁字,與所謂義禮之勇,他完全不講。這樣子,我們相信日本現在這侵略民族的程度,已經到了極點,他沒有這仁〔
第609頁〕字,補助這個勇字,他國家民族一定是不能存在的!所以我們不怕日本的武器、武力,我們對日本的缺點,統統看得出來,日本現在已經做了全世界眾矢之的!他的立國精神的基礎,完全只注重在血氣之勇,而毫無信義仁愛的精神。所以我們要保持民族精神,一定要將這智仁勇整個的民族性完全具備,國家民族纔可永立於世界上而沒有危險。如果我們僅是講勇,而不知道智與仁,如日本一樣,那就危險到萬分。所以要知道,我們中國民族性的內容,就是智仁勇整個而具體的一個固有的民族精神。如果能夠實實在在篤行的時候,我們相信,國家不僅可以保持永久,而且一定能夠發揚光大,絕對不會做日本式的侵略的民族,而且可以做世界和平的柱石。但是這件事情,是要我們中華民族個個人知道這個道理,個個人能夠實行這個主義,纔能達到這個目的。我們怎樣纔可以使得個個人能夠實行這個道理呢?沒有別的,無論那一個國家,怎麼大的民族不是說個個人皆可懂得這個道理,亦並不是說個個人都能督率人家革命;一定要我們少數人做起,就是 總理講的,要由先知先覺的人,先提倡起來。我們縱不能做先知先覺,至少亦要做一個後知後覺!我今天所講的,和這幾星期來所講的話,如果完全能夠實行,就不愧做一個 總理的信徒後知後覺者。只要由我們後知後覺的少數人,能夠首先實行這個道理,不久自然有許多人跟?來,乃至於全國風從,統統可以跟到我們來革命,實行我們的主義!所以我們不怕全國人不懂,也不怕全國人不做,只怕我們自己不能實行,不能從本身做起!我們可以找從前的例子來證明,本黨在民國十三年以前,和民國十三年以後,實在有個很大的階段。民國十三年黃埔出來的四百五十個學生,在未入校以前,並不是個個人都懂得主義的;就是幾個舊日老黨員,真正能奉行 總理主義的,也沒〔
第610頁〕有多少。但是我們黃埔學生入校之後,皆自認為後知後覺者,都能一心一德努力去幹,所以沒有多久,不到一年就能平定支離破碎的廣東,不到三年就能統一中國。這個比喻很明顯,我們不須全國人人都懂,他們不懂我們也不去苛責他們,只要我們自己最少數的人能夠切實的去做起來!所以我們要做人,要做一個國民,要做一個革命黨員,自己就要首先復興我們中國固有的民族性,就是實行我們的三民主義。實行我們的主義,就先要實現 總理的知難行易的哲學。 總理已拿所有的知告訴我們了,我們現在就是要實實在在去行就罷了!我們不必盡是去求知,現在只要來行!我們的教習、官長,對於學生、部下,應該怎樣的誠懇,怎樣的敬愛,纔可以實踐我們知難行易的哲學?怎樣纔能復興我們中國固有的民族性?怎樣纔能做我們總理的革命信徒來做真正的一個革命黨員?我們自己的同學同事的人,用怎樣一種修身的工夫,纔可以使得一般同學信仰,樹立這革命的風氣,使得我們少數人的精神能夠先團結起來,來造成功革命的集團,然後使得一般國民統統都跟?我們實行主義來完成革命?這個責任,完全是我們少數後知後覺的人,應該切切實實負起來的,如果我們不擔負這樣責任,就永沒有人擔負這個責任,將來亡國滅種的罪惡,就應該由我們負責了!為什麼呢?我們身為革命黨員,而且明明白白懂得這個道理,而不能去做,這樣應該由我們負亡國的責任!所以一切懶惰、麻木、腐敗、頹唐、驕傲、奢侈、不能耐苦、不肯耐勞、不守紀律、不從法令、沒有廉恥、不知禮義等等毛病,應該切實除去,而來力行我們主義,復興我們民族固有的精神!今天拿日本武士道的弱點和優點,同我們 總理的三民主義,以及我們的中國的立國精神和固有的民族性,來比較研究,我們現在慢說拿武器武力同日本比較,我們務〔
第611頁〕要先拿自己的民族性同日本來比較。諸位應該知道,這鐵製的武器的精進,不是一天可以造成功的,而我們立國的精神,我們的民族性,乃是固有的、內在的,如果我們要恢復,馬上就可以恢復,不要用甚麼工廠,和別的經費技師來製造的。所以我們要打倒日本侵略的野心,要打倒日本侵略的武力,先得打倒他日本侵略的精神;要打倒日本侵略的精神,先要完成自己應該具備的革命精神——固有的民族精神。我們的革命精神,就是智仁勇,而其基礎就是修身;要我們本身先做起來,先實行我們的主義,先求本身不腐敗、不驕傲、不懶惰,先要本身知廉恥、明禮義;如此,纔能挽回革命的頹風,纔能振起我們中國民族的革命精神!我們 總理所提倡恢復中國固有的忠孝仁愛信義和平的美德;日本武士道裏最多講忠勇兩字,即使他亦有提到信義的時候,但是他的精神只在於勇,而絕無仁的意義,所以這個國家民族,沒有不滅亡的。我們中國立國五千年來,無論那一個國家來侵略我們,總是被我們同化、消滅,這是什麼道理呢?完全是由於我們中國民族哲學文化的高深偉大,超過了一切侵略我們的民族的原故。但是我們民族現在的確到了極危險的時候了,為什麼?因為現在我們一般國民,皆麻木不仁,自私自利,以致人欲橫流,所謂固有的國民性,立國的精神,喪失殆盡,加以現在科學發達,帝國主義者,用科學方法,來滅別人的國家,那國家就不能夠倖存。這都是民族滅亡的最大危機!所以我們要成功一個革命者,要成功一番革命大事業,要做一個革命信徒,就先要由我們少數人自己學做一個完人,來風行全國,來做全國民的領導者!這樣纔可以完成我們革命的使命!所以我們沒有精良的槍砲,及不了日本人,是還在其次;而最重要的,還是復興中國固有的民族性——智仁勇三字整個的民族精神,非迅速的恢復〔
第612頁〕轉來不可!所以我們先要修身、力行,提倡我們 總理知難行易的革命哲學。
現在唯物論者,僅是講「唯物」,完全排除了精神方面,這在東方民族一定是立不住的,就是西方的民族也不能離開了精神而獨講物質所能立住的。我們中國從前僅是講唯心,而不注重物質,所以不能夠獨立,不能夠發展。我們要成功一個新時代的國家,精神與物質決不能偏廢的,我們只知道「知難行易」的「行」字,為唯一的人生哲學,而不能承認唯心哲學,亦不能承認唯物哲學,我們只知道有一「行」的哲學!所以我們要抵抗日本,消滅敵人,一定要在實行,一定要拿固有的民族性和智仁勇的民族精神,這樣子整個的實行起來,我們革命纔能完成,國家纔能發展!纔是全部的、整個的、真的三民主義者,亦就是實行我們 總理知難行易哲學的信徒!
希望你們一般官長、學生,拿今天所講的,和前幾星期所講的話,細心研究。要知道,我們要打破日本,湔雪國恥和黨恥,不僅是靠武器武力,我們先將久已失傳的最要緊的國民性恢復轉來,纔可以抵抗日本,纔可以保全民族!所以「攻心為上」,我們抵抗日本,先要攻擊日本的侵略精神,如要攻擊日本的侵略精神,就是先要具備我們自己的立國精神。自己立國精神不具備,想去打破人家,這事情是不會成功的!今天我講的和上星期戴院長所講的話,拿日本武士道和我們中國三民主義比較。現在概括起來講:我們中國的立國精神,是三民主義;日本的立國精神,是在武士道,武士道是我們中國儒教哲學中間所偷去的一部份東西!我們要打破日本,先要打破他的武士道;要打破他的武士道,唯有拿我們的三民主義,纔可以打破他。我們不怕日本武力強橫,而只怕我們自己立國精神喪失,民族性消沉!所以我〔
第613頁〕們先要恢復我們自己立國精神,恢復固有的民族性,纔可以挽救危亡,湔雪恥辱,抵抗日本,完成革命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