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7月17日 星期三

來自游擊戰爭前線的報導

菲律賓革命資料彙編[6] 
《和菲律賓[新人民軍]在一起》


___這是美國【革命工人在線】上世紀90年代末的一篇報導,沒能譯完。


   [ 題 記 ]
    最近,《革命工人》的一名記者應邀來到菲律賓,和[新人民軍]的一支部隊一起度過了一段時間。


    菲律賓是一個貧窮的、半封建半殖民地的國家,擁有70,000,000人口。帝國主義控制並扭曲著這個國家的發展。菲律賓人民受盡了磨難。但菲律賓人民也有著光榮的浴血奮戰的反抗革命歷史。1968年,菲律賓共產黨在馬克思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的基礎上重建。1969年,黨發動了人民戰爭。


    [新人民軍](或稱NPA),眾所周知,是菲律賓革命的戰鬥軍隊。鬥爭的核心是反抗大地主和帝國主義支持的賣辦資產階級的武裝土地革命。


    儘管遭到了統治階級的野蠻屠殺,儘管經歷了許多的曲曲折折,菲律賓革命一直向前發展著。1992年,還不是革命國際運動一部分的菲共發起整風運動以確保它的革命路線和策略,加強[新人民軍]和群眾之間的聯繫提高思想覺悟。


    菲律賓的鬥爭是非常重要的反對帝國主義的鬥爭,它值得所有進步的具有革命思想的人們的支持。


    作者向使這次旅程成功的許許多多的菲律賓同志表示感謝。真名已經換掉。



    走近[新人民軍]


    我們的汽車沿著海岸公路一直攀登著。現在它忽然停了下來。同伴和我走了出來。夜色宜人。天空清亮,星月輝映。在我下面,不遠處,我聽到了海水沖刷海岸線的聲音。然而我還沒有來得及欣賞更多的風景,就人有碰碰我說:「快,上山!」我們衝出公路,跳上小徑開始向著內地的山區前進。我的心中佈滿了期待。進入游擊戰爭前線的旅程開始了。


    小徑通往一戶支持者的家中,室內,我的嚮導凱米洛和當地接頭的同志分析了當前的安全形勢。幾分鐘後,我們出發,又開始了步行。剛過子夜的時候,我們來到了一戶農民的窩棚。我被帶到後面。一個聲音從黑暗中傳來:「同志,熱烈歡迎!我們等你都好幾天了!」


    敵人監視著這一地區,所以我們必須小心翼翼地行動。我們稍事休息便趁著夜色出發了。在小路上,只答應我一人使用手電筒迅速地照一下。三小時後,我們到達別一處農民的窩棚,我們將在這兒住兩天。


    對一位農民支持者的採訪,結識紅色戰士


    我們居住在西撒的家裡。西撒答應[新人民軍]的這支隊伍經過這個地區時使用他的窩棚。他的妻子忙碌著他們的日常生活,而[新人民軍]的戰士們忙碌著他們的:洗衣服,維修武器,做飯(炊事班同時為自己和這家人備餐),巡邏。我納悶是什麼使這位農民歡迎「紅色戰士們」來到他的窩棚。安排了一次採訪,凱米洛做我們的翻譯。


    西撒是一位中年農民。他過著艱辛的生活,但他的生活遠不及這個地區無地的貧農和農業工人那麼嚴酷。西撒對我說他在數公頃(一公頃約2.5英畝)的土地上種植了椰子、香蕉和一些蔬菜。


    「您什麼時候和[新人民軍]有接觸的?」我問西撒。
 「我第一次碰到[新人民軍],」他對我說,「在1985年。我有許多親戚在群眾組織中。」


  我問:「[新人民軍]給您留下了怎樣的印象?」
  他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新人民軍]好!他們趕跑了強盜,還幫助農民生產。他們幫助窮人。」


  我問他認為[新人民軍]把政權交到被壓迫者和被剝削者手中的理想是否現實?
  「是的。窮人能治理社會。」
  政府軍騷擾你嗎?「他們到過這兒好幾次,還盤問我。——我什麼也沒告訴他們。」


    我想知道黨的政治運動是如何滲透到這一草根階層的。西撒解釋說:「我知道整風運動,同志們向我講了過去的失敗和錯誤。」 
 隨著談話的進行,西撒告訴我他聽說過毛澤東和中國革命。


    時間是有限的,西撒還有事情要做。當西撒到田里去的時候,凱米洛用他那幽默而又切合實際的方式,調皮地說:「西撒可以被稱為『後期聖徒』......他是後期參加革命的。」


    下午我和這支部隊的一些成員一起度過,談論起他們的家庭背景和政治歷史。


    艾米莉,20出頭,來自這個地區的一個農民家庭。她負責這支部隊的收支。卡羅和李諾是這支部隊的兩個新兵。他們來自城市。兩人都參加了地下工會活動,組織運輸工人。苔絲20歲。她也是從城市運動中成長起來的。她父親,馬尼拉的一位工會領導人,在1980年代未期被武裝暴徒謀殺。苔絲負責送信工作和組織農村青年。瓊斯才十幾歲,是這支部隊最年輕的成員。他是在這個地區土生土長的人。


    接下來講講伊莎貝爾。她四十歲出頭,成年後的大部分時間是在地下狀態度過的,主要在農村工作。她的孩子們是由生活在城裡的親戚餵養和照顧大的。雖然有時也會密秘地安排家人的見面。伊莎貝爾是這個地區黨的領導同志。在游擊陣線裡擔任好幾個政治軍事指揮職務。伊莎貝爾有著豐富的「地上」形勢的知識,散發出無窮的精力和樂觀主義。我要同伊莎貝爾進行多次深入的討論,從她豐富的革命經歷和真知灼見中涉取知識。


    我正在熟悉的人們中有兩點深深地打動了我:他們對革命的忠誠和相互之間極其崇高的友愛。我閃想到之間稱呼:「卡」(ka),「卡撒馬」的縮寫,塔加路語(塔加路語是菲律賓最廣泛使用的語言。)「同志」的意思。就連跟著部隊到處跑的小狗「朵爾」,也被叫著「卡朵爾」(朵爾同志)。


    凱米洛向我公佈晚餐的「規劃」:「西撒和你談得很開心,他殺了幾隻小雞……」,晚餐十分豐盛,吃起來很香……因為明天早晨將有艱苦的長途旅行等著我們。


    營地


    我們到哪兒去?伊莎貝爾微笑了起來,「我們要到甚至連水牛(carabao)也不會去的地方去。」(carabao是菲律賓農民忠實的水牛——笨拙但很能幹),事實上,我們正朝著一處遙遠的山營進發那是為[新人民軍]的戰士們進行為期一月的學習而預備的安全處所。


    我們穿過茂密的灌木叢。巨大的向四面蔓延的植被形成了天然的屏障。空氣濕熱,道路泥濘,山崖陡峭。戰士們背著步槍,排成一隊,安靜而迅速地前進著。我聚精會神地注重著腳下,但還是摔了許多跤。我自嘲地笑了。班長魯絲告訴我[新人民軍]戰士們經過在夜間穿越叢林和高山的練習……我注重到苔絲正在穿涼鞋。


    風景忽然變了,我們走進了森林。山路深深地穿入斜坡,水牛就是沿著這山路把木材運下來,把給養運上去。我們跨過幾條小溪。當夕陽的最後一縷陽光穿過碧綠的森林的覆蓋時,我們到達了營地。


    營地有兩個類似單坡屋頂小房的隱蔽住所。竹子是屋頂、牆壁和桌子的主要構建材料。大房間裡有爐火,在那兒做飯。我在那兒居住的時候,營地總是忙忙碌碌的,即使是在傾盆大雨的時候。有的戰士做建築工作;有的搜集木料、蔬菜和水果;有的等著分配任務。武器總是隨身帶,或放在夠得著的近處。夜幕降臨的時候,戰士們就在房間裡的支架上繫好吊床。


    生活簡單和自給自足長期長來一直是[新人民軍]的特點。但這兒的生活(我在這兒生活了一星期)一點也不嚴酷。我不僅僅是指那顯而易見的對目標和責任的高度熟悉。還指這兒的氣氛——熱烈的政治討論,開心的笑話,革命歌曲。我記得有一晚,有人唱起了動聽的情歌,歌中講道兩位相愛的同志由於分派的政治工作而不能在一起。歌聲佈滿了思念,更佈滿了深深的親情,來自對他們所獻身的事業的認知。


    關於武裝鬥爭的一些觀點


    [新人民軍]完全是農民的軍隊。但[新人民軍]由無產階級的先鋒隊——菲律賓共產黨(CPP)領導。菲律賓共產黨(CPP)領導菲律賓人民發動新民主主義革命。革命直逼壓在人民頭上的「三座大山」:帝國主義、官僚資本主義和半封建地主主義。新民主主義革命鬥爭的核心是農村的武裝土地革命。


    透過在農村地區發動持久人民戰爭,革命力量能夠最終包圍城市,贏得全國勝利,徹底推翻半殖民地半封建制度。新民主主義革命是社會主義革命最直接的前奏。


    我們所在的菲律賓地區(這是南呂宋地區)非常貧窮。絕大部分是農業區。除了一些小加工廠,幾乎沒有工業可言。這是一個土地高度集中的地區。這兒肺結核、痢疾、腸胃病仍然是顯著的健康問題。這兒仍然到處是文盲。由於某種原因,這兒還是自1971年第一批組織者來到後武裝鬥爭幾乎從未間斷的地區。


    25年多來,菲律賓的革命力量開展了土地革命。在武裝鬥爭強大的地區,人民民主政權的新型組織建立了起來。到了1980年代中期,菲律賓農村許多地區(包括我所在的這個地區)武裝鬥爭達到了相當高的水準。然而現在幾年,戰鬥卻一直處於很低的水準,為什麼?


    從1992年開始,革命力量發起了有名的「恢復運動」。他們正在從1980年代未期和1990年代初期的困難和挫折中「恢復」過來。這是何種的困難呢?政府忽然發動了「全面戰爭」以掃除革命力量和對農村實行恐怖統治(許多農民被迫逃離家園)。與此同時,一條錯誤路線,修正主義的路線,在菲共內部出現了,它造成了嚴重損失。


    為了應對這種局面,[新人民軍]力爭在政府發起「全面戰爭」時被迫放棄的地區重新恢復勢力和影響。[新人民軍]還力爭重新獲得那些地區農民的支持和信任,錯誤的路線曾在那些農民頭腦中造成了混亂。這些情況極大地影響了武裝鬥爭的過程和水準。


    一位在我們營地停留數日的領導同志為我召開了一次介紹會。他解釋說在菲律賓「武裝鬥爭是鬥爭的主要形式」,人民戰爭有「三個不可分割的組成部分——土地改革,根據地建設和武裝鬥爭。武裝鬥爭是主要形式,但在最近數年,我們一直注重加強群眾基礎——開展強大的群眾運動,建立群眾組織,千方百計解決人民的問題,對農民進行政治教育。……我們在鞏固游擊戰爭的後方。」


    沒有[新人民軍],就不可能有任何群眾工作。伊莎貝爾強調指出:「沒有[新人民軍]就沒有革命。假如沒有[新人民軍],群眾就會受到威脅,[新人民軍]保護人民。」[新人民軍]還參加了所說的「戰術反攻」——伏擊、襲擊、狙擊,反擊幫兇和偵察的行動,等等。我在馬尼拉時,每當拿起報紙,經常會讀到勇敢的[新人民軍]又攻擊某小城的警察局的消息。在我採訪的地區,一支軍警巡邏隊最近就遭到了[新人民軍]游擊隊的伏擊。和我談話的同志解釋說,在不久的將來,戰術反攻的規模還會擴大。


    因此數年來,[新人民軍]強調教育工作和農村地區的基層群眾組織工作。革命領袖看到形勢需要如此。在更近的時候,革命開展起來了,用1997年3月菲共向[新人民軍]傳達的一條命令說:「在不斷擴大和加深的群眾基礎之上,更廣泛地開展游擊戰爭。」


    菲共中心委員會主席Armando Liwanag(施順的筆名)在1997年12月的報告《我從菲律賓回國之後》中,用如下方式道出了我正在講述的問題。


    「透過持久人民戰爭進行新民主主義革命的需要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清楚和緊迫。……堅持戰術反攻,粉碎敵人的反撲,最重要的是群眾基礎。這來自於辛勤的群眾工作,根據人民對新民主主義革命的基本要求喚醒、組織和動員他們。……
    注重正確地平衡群眾工作和戰術反攻兩者的關係。把握革命的政治,黨的幹部、黨員、和紅色指站員需要進行遊擊戰的學習和練習。戰術反攻必須量力而行。」


    兩條路線的鬥爭和整風運動


    每一場革命都必須從挫折和錯誤中吸取教訓。每一場革命都必須同應對任務和挑戰時的錯誤路線和方法開展鬥爭。毛澤東主義者清楚這些鬥爭鍛煉和教育了革命和人民大眾——當政治和理論問題得以深入控討並得到闡明時,更是如此。菲律賓革命也不例外。


    從這一點上,對菲共1992年發動的整風運動進行討論一定是有益的。這樣讀者就能夠更好地理解菲律賓革命近些年來的挫折和曲折。


    我提到在菲共內部產生了一條錯誤的路線。提出這條路線的人們爭辯說菲律賓社會的性質發生了變化,資本主義的發展正在消滅農民地區半封建的(地主——農民)剝削關係。他們說菲律賓正在日益成為一個城市化的工業社會。在他們眼中,毛澤東主義者的持久人民戰爭、農村包圍城市的理論已不再適合菲律賓國情。


    他們鼓吹把革命鬥爭的重心轉移到城市中去。他們開始在農村地區構建更大規模和正規的軍事編製,考慮著對政府軍隊發動大規模的反攻以激勵和支持城市裡的起義。


    錯誤路線聽上去非常革命。它宣稱勝利能夠迅速取得,最後決戰很快就會打響。但那是一條不能指導革命的路線。這條路線的擁護者實際上是想尋找一條革命的捷徑。他們把軍事置於政治之上。伊莎貝爾解釋說:「在幹部、[新人民軍]和群眾中的政治工作被放棄了。」他們迅速地把自己和農民們的生活和鬥爭割離開來。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開始懷疑起農民群眾進行革命的能力來。


    透過研究這股勢力的一些文獻,我還看到他們是如何混淆社會主義與資本主義的區別的。他們把蘇修社會帝國主義看作是社會主義國家。他們有人想要放棄毛澤東思想。


    但在那一階段,菲共總體上也有一些理論上的缺點。它不能果斷地抵制鄧小平的修正主義路線。它對蘇修社會帝國主義的熟悉有所下降,並把它視為支援和幫助的潛在力量。


    正如我提到的,在1980年代未期和1990年代初期,政府軍隊對[新人民軍]和它的農民基地發起了更猛烈和凶殘的打擊。這是一場野蠻的屠殺。在農民政治工作放鬆的地區,[新人民軍]經常發現自己面對敵人是在孤軍奮戰。當城市裡的情況並未象錯誤路線的鼓吹者希望的那樣得以發展時,他們的一些人又走上了另一個極端。他們開始認為帝國主義和反動派強大無比,喪失了對武裝鬥爭的信心。


    這一路線的鼓吹者在黨內鬥爭中遭到了徹底失敗。現在他們在菲共內部已不復存在。他們中許多人從那時起公開吹捧改良主義,有的甚至同政府相勾結。但是他們的路線在政治上、組織上和軍事上造成了嚴重損失。


    菲共的領袖們對這一時期的教訓進行了總結,並為背離毛澤東主義的路線作了自我批評。1992年,黨發起了一場大規模的整風運動。


    整風使[新人民軍]重獲生氣,加強團結,並擴大了在農民群眾中的勢力和影響。菲共決定這也是一個「長期群眾工作」的階段。


    整風還使黨員和[新人民軍]戰士提高了政治思想水準。和我在一起的[新人民軍]戰士們在學習有關這場鬥爭問題的材料。黨的一份重要文件號召「重新肯定」。伊莎貝爾解釋說:「我們正在重新肯定基本原則——對我國是一個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對我們必須發動持久人民戰爭的分析。」當我在游擊前線的時候,幾位新兵告訴我1980年代,毛澤東的著作不再像1970年代那樣被勤勉地加以研究。伊莎貝爾解釋說:「我們還重新回歸到毛澤東的著作中,回歸到毛澤東的基本原則中去。」


    和我談話的同志們對整風和恢復興致盎然,他們有許多關於革命更深地扎根於基層農民群眾中去的故事要講。


    如前所說,領導層號召加強武裝鬥爭。據Armando Liwanag(施順筆名)1997年12月的一份聲明:
 「黨的領導機關正在結束長期群眾工作(停止戰術反攻)的保守傾向。……我們必須同『左傾』和右傾機會主義路線進行戰鬥。我們必須加強武裝鬥爭作為鬥爭的主要形式並使城市地區和農村地區的革命鬥爭協調一致。……只有透過持久的人民戰爭進行新民主主義革命才能擺脫帝國主義和本國剝削階級的壓迫和剝削。」


    形勢複雜而佈滿變數。但可以說,菲律賓革命給了帝國主義以真正的打擊。以奪取菲律賓全國政權為目標的的武裝鬥爭如何進一步發展和向前堆進?革命如何在毛澤東主義的基礎上進一步從政治上和理論上加強自己——這一切對世界人民都是十分重要的。


    革命軍隊就是人民軍隊


    透過多次的討論和對新民軍的近距離觀察,我對革命軍隊和資產階級軍隊的根本區別有了更鮮活的熟悉。[新人民軍]的實踐和榜樣,像秘魯和尼泊爾的毛澤東主義武裝力量一樣,為美國被壓迫剝削人民提供了經驗。雖然我們奪取政權的途徑和最終必然發動的武裝鬥爭會有很多不同的特點,我還是要這樣說。


    [新人民軍]同敵人作戰,為人民服務。這是一支同群眾密切地打成一片的軍隊,向群眾學習,並且依靠群眾。在這一地區,[新人民軍]招驀的新兵中大約70%來自當地農民。這是一支把握革命鬥爭和革命變革政治的軍隊,這是一支發動人民群眾改變世界和他們自己的軍隊。


    今天,作為復興工作的一部分,[新人民軍]的絕大部分軍隊都分散為各個小組參加了群眾工作——雖然在中部游擊前線地區還保留著一些相對集中的班。[新人民軍]的基本編製是由7到12名戰士組成的班,它可以起到(或細分為)「武裝宣傳隊」的作用。普通戰士的平均年齡約為18至21歲,指揮官的平均年齡約為30至33歲。


    我問起每個班通常的工作是什麼?解釋說主要工作有:理論培訓;學習;複印宣傳資料;從政治上組織、教育和動員群眾,尤其是進行土地革命;經濟工作,幫助群眾提高農產品產量和收入;組織工作,包括通信、人事和徵兵;還有軍事行動。


    這支部隊的成員要練習成為所說的「全面戰士」。這意味著要提高戰鬥、教育和宣傳的技能——「這樣,」李諾同志解釋說,「假如我們中的一位犧牲了,另一位就能夠接替他。」政治練習是最主要的,正如伊莎貝爾指出的那樣,「沒有思想的游擊隊員是沒有好處的。」


    我想知道人們會學習毛澤東的哪些著作,苔絲向我講述了他們所說的[五篇光輝著作](毛澤東聞名的五篇論文)所發揮的廣泛作用,像《為人民服務》、《紀念白求恩》——這些文章強調了為人民服務、艱苦工作、自我犧牲和國際主義的原則。


    每一個班或小分隊都有具體的行動計劃,並經常進行自我評價和自我批評。


    和我在一起的這個班同游擊陣線15到20個barrio的農民們工作在一起。Barrio是菲律賓農村地區的基本鄉村單元。戰士們經常訪問他們負責的Barrios,有的戰士會一連在那兒住上幾天。「我們在半夜去敲農民們的家門」卡洛解釋道,「他們讓我們進屋,我們就和他們討論起武裝鬥爭。但農民們從窗戶裡看到敵人來了,他們就把門起來,——或許他們只會答應他們進去喝口水,因為農民們受到了威脅。」


    [新人民軍]的指揮官、班長魯絲給我講了更多工作的情況:「我們組織起來嚴防牲畜被盜,我們保護農民免遭森林濫伐和涸澤而漁。(這損害了農民們的生路,並破壞了環境。)我們反抗商人和軍隊對農民的虐待,我們幫農民種地並進行農業互助合作。我們注重著村子裡敵人暗探和間諜的情況,一有機會我們就懲處他們。」


    我獲知這一地區婦女在[新人民軍]隊中佔了四分之一,而這個比例高過了其它地區。透過我自己的觀察,我看到男女戰士之間的關係非常融洽。人們一起工作,輪流做飯、站崗、完成其它任務,相互之間平等相待。集體討論政治問題和個人問題。在和戰士們的談話中,我還發現他們熟悉到了農村地區婦女面對的經濟、社會問題。


    伊莎貝爾,正如我提到過的,是該區黨的一位領導。然而她在這兒和此班一起工作和跋涉。我瞭解到整風運動採取的一項政策就是把領導和做群眾工作的隊伍更緊密地聯繫起來。革命還要努力根除在修正主義影響下滋生的官僚主義。


    很自然,我在這兒盡可能多地瞭解菲律賓鬥爭的情況。但菲律賓的同志們也會連珠炮般地向我提問美國的形勢和鬥爭。他們知道我支持美國革命共產黨,他們對我講述「敵人心臟」裡的革命戰略和戰術有著強烈的愛好。他們還要求我舉行一次介紹秘魯人民戰爭的會議。


    和魯斯的談話

    我在帳蓬裡的早些時候,得到了和魯絲更深入交談的機會。我想聽聽他對目前形勢的評價。
    我:敵人最強大的力量是什麼?
    魯絲:它的大量槍支和它的情報(監視,特務網絡,等等)


    我:敵人最大的弱點是什麼?
    魯絲:它缺乏人民的支持,他的盲目和自大。


    我:您如何評價這一地區的最近形勢?
    魯絲:我們的宣傳攻勢強大,但我們的群眾基礎和招兵工作得加強。還有些我們被迫放棄的地區得收復回來。


    我:假如形勢升溫,美國會做何反應?
    魯絲:我們受過面對美帝國主義的教導。


    我:[新人民軍]已經連續戰鬥了近30年,你們如何保持士氣的?
    魯絲:我們遵守紀律。我們爭取不重犯錯誤。我們教育人民持久的人民戰爭。當整風剛開始的時候,士氣有點低落,但現在情況完全變好了。但我們需要更多的政治學習。我想提高自己的政治水準。


    我:革命能成功嗎?
    魯絲:是的,要求革命的人比反動派多。


    我:但敵人有軍事力量啊?
    魯絲:決定的力量在於人民。


    我們的討論漸漸停頓下來。午餐時間到了。很合我的胃口啊。在過去幾天,我已喜歡上為我們預備的茄比(莖葉在椰子汁中煮過的綠色食品),乾魚片和大米飯。

http://blog.roodo.com/guevara/archives/8719645.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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