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悔之
博主按:中国男人总爱说“大丈夫流血不流泪”。然而,现实中的我却时常会独自一个人流泪……看来,这辈子俺是做不成“大丈夫”了。
刚才在百度空间读了湖南女杰刘桂英的事迹,我竟大白天流泪了……
想不流泪也难:63年前的抗日战争期间,由于迷路,一支3万多名中国远征军部队,被困在印度的原始森林——野人山。在三个多月时间里,九成左右战士在饥饿和疾病折磨面前悲惨死去,只有三千名左右将士最后活着走出来。而刘桂英是唯一的一名女战士。
让我流泪的,不仅是远征军几万名战士的悲壮惨死,还在于刘桂英在“解放”后的悲惨遭遇——因为有跟随远征军出国征战的“历史问题”,刘桂英成了“女特务”和“黑五类”,被揪出来批斗。1962年,她被遣送到农村进行“劳动改造”,这一改造就是30年……
30年,对人的一生意味着什么???
更令人揪心的是:刘桂英和她的战友们在缅甸的壮烈故事,"解放后"几十年不为绝大多数中国人所知--他们与六百多万死亡国军战士的事迹,长期被冰冷的意识形态尘封在一个没人瞧得见的历史角落!纵然到了今天,人X日报编辑同志仍然坚持“在我爷爷领导下,中国人民坚持了八年抗战”一类历史话语。
英雄刘桂英的更伟大之处在于:“平反”之后:从1992年到1994年,只有可怜四百元生活费的她,坚持每月给一位家境贫寒的大学生寄去30元钱,直到那个孩子大学毕业……
在刘桂英女士悲壮而伟大的人生传奇面前,我感到自己的“男儿泪”流得并非“没出息”,而是流得“值”——因为我流的并不是眼泪,而是心头滴下的血!
(鄙人暂时休博期间,将转发一些有价值的文章)
附:《中国远征军惟一一位活着走出野人山的女兵》
(原文地址http://www.1n0.net/jszl/jse/57980_5.html)
刘桂英,女,1920年生,湖南长沙人(后定居安徽怀宁和合肥)。
悲壮的中国远征军:仅有一名女兵走出野人山。
在中印缅交界处有一片方圆数百里的原始森林,63年前,3万多名中国远征军战士惨死在这片危机四伏的“绿色魔窟”里,这是世界军事史上极其悲惨的一段往事。
活着走出这片原始森林的3000多名战士当中只有一位女战士,这位坚强的女战士至今仍然健在。谈及当年那段惨绝人寰的往事,这位85岁高龄的抗日老英雄不禁泪如泉涌……
1937年7月7日,侵华日军悍然发动“卢沟桥事变”,日本开始全面侵华,抗日战争爆发了。战争开始以后没多久,我国仅有的几条国际交通线路就相继被切断了。1938年8月,由20万名中国民工修筑而成的滇缅公路全线通车,所有国际援华物资几乎都通过滇缅公路进入中国。1941年底,太平洋战争爆发,日军入侵缅甸,企图切断滇缅公路。
为了保卫滇缅公路,1942年3月,国民政府抽调了10万名精兵组成远征军奔赴缅甸,和英美盟军携手抗日。中国远征军千里扬戈,浴血奋战,屡挫敌锋,使日军受到沉重的打击。但后来因为盟军配合不力,战斗失利,远征军不得不撤退。可残忍的日军欲置远征军于死地,切断了远征军的归国通道。远征军的将士们跟随杜聿明将军选择了一条无比凶险的回归之路——穿越一片叫做野人山的原始森林进入国境。
在进入野人山之前,远征军战士们万万没有想到,这片原始森林竟然是一个异常可怕的“绿色魔窟”!由于森林里野兽肆虐,瘴气弥漫,疾病流行,缺医少食,3万多名远征军战士丧命于此,这是世界军事史上极其悲惨的一段往事。
最终活着走出野人山的战士只有数千人,这其中只有一位女战士。这位女战士至今仍然健在,她就是如今定居在安徽合肥的85岁的刘桂英老人。
回忆起当年那场大悲剧,刘桂英老人的眼睛湿润了,她用颤抖的声音说:“现在回想起来,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当年竟然能够活着走出野人山!翻越野人山的时候,我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死也要爬到祖国的土地上去死!”
盟军配合不利,远征军闯进“绿色魔窟”
1920年,刘桂英出生在长沙郊区一个贫寒的农民家庭里。她3岁那年,长沙久旱无雨,因为家里的农田颗粒无收,家人实在养不起她了,只好忍痛把她送给长沙一户姓刘的人家当养女。在她10岁那年,养父和养母相继病逝了,养父的好朋友韩叔叔把她送到长沙贫女院安身。1937年,在贫女院里面学习了7年的刘桂英以第一名的好成绩考入长沙市湘雅医院护士助理班学习护理知识。
抗日战争爆发后,刘桂英和几名热血青年一起报名参加了中国军队新22师。她被分配到野战医院,成为一名女护士兵。
1942年3月8日,日军攻占了缅甸的首都仰光,切断了中国当时最重要的国际运输线路——滇缅公路,威逼印度和中国的大西南。为了保卫滇缅公路,中国政府抽调了10万名精兵组成远征军奔赴缅甸抗日,刘桂英就是这10万名战士当中的一员。
刘桂英至今仍然会哼唱那首《中国远征军战歌》:“枪,在我们肩上。血,在我们胸膛。到缅甸去吧,走上国际战场!”当年,她和战友们就是唱着这首歌抵达中缅边境的。
到达缅甸以后,中国远征军浴血奋战,沉重地打击了日军的嚣张气焰,但后来因为英军配合不力,远征军陷入腹背受敌的危险境地。5月上旬,中英军队开始撤退。日军切断了远征军的归国通道,少数战士跟随美国统帅去了印度,大部分战士都在杜聿明将军的带领下走进了野人山,他们准备从那儿绕道回国。
野人山位于中印缅交界处,绵延千里,纵深200多公里,山上乔木遮天,终年不见天日,猛兽成群,蚂蝗遍地,传说还有野人出没,当地人把这片方圆数百里的无人区统称为野人山。1942年6月,数万名疲惫不堪的远征军战土走进了野人山,开始了他们的“死亡之旅”。
“那片原始森林浩瀚得如同大海似的,成千上万棵生长了千百年的大树巍然耸立着,层层叠叠的树叶遮住了天空,阳光照不进来。偶尔看到筛子眼儿那么点儿大的天空,我们就会觉得精神一振。”刘桂英回忆说。
到了晚上,豺狼虎豹全都跑出来了,野兽凄厉的吼叫声回荡在山谷里,听得人毛骨悚然。战士们用芭蕉叶和树枝搭成棚子,一个棚子大约有三四平方米,能睡10个人,大家就挤在棚子里过夜。
刘桂英、何珊、笑春、孙月霞和王苹这5名护士班的女兵跟在队伍后面徒步前进,走了几天后,她们的脚上都冒出了血泡。旧的血泡破了,脚板上又冒出新的血泡。每个女兵的脚上都是血泡连着血泡,血泡叠着血泡。如果沙子掉进鞋子里,嵌进血泡里,那可真是痛得钻心啊。
一天,一条湍急的河流拦住了战士们的去路,大家都得踩在河水里,一步步趟到对岸。虽然河水只有腰深,但是这对于女兵们来说却很困难。刘桂英和护士长何珊正处于生理期,身体根本就不能浸泡在冷水里,但是她们别无选择,只能咬紧牙关硬着头皮在冷水里走。每走一步,她们身后的河水里就会泛起一片鲜红色……大家在河水里整整走了两天才爬到对岸一条狭窄的山路上。两天下来,大家的身子都泡得肿起来了,全身都是鸡皮疙瘩。
进山10多天以后,热带原始丛林的雨季到来了,天天都下着倾盆大雨,道路泥泞不堪,战士们举步维艰,下山的时候就在泥水里滚。有时山洪“轰隆隆”地冲下来,一下子能冲走很多人。’有一次,刘桂英看到整个班的战士一起被山洪冲走了。
军部那张地图也不管用了,战士们经常是走了好几天又回到原点。在这片原始丛林里面,他们迷失了回国的方向,回家的路出乎意料地艰险而漫长。
一个月后,部队开始断粮了,有几名战士饿死了。杜聿明只得把驮物资的100多匹战马都杀了,让战士们饱餐了一顿。战马吃光以后,大家就开始吃皮鞋,吃皮带,就连手枪套也成了他们的食物。当这些东西全都吃光以后,大家就只能够靠树皮和草根来维持生命了。 一天,一位战士看到河边长着野生魔芋,极度饥饿的他急忙挖了一小块儿野生魔芋,用舌头舔了舔,谁知道他的舌头马上就肿了起来,连话都不能说了,直到4天以后他的舌头才消肿。有的战士误食了有毒的植物,痛得满地打滚,哀号不止,但是因为没有药品,大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毒死。
连续多日以树皮和草裹腹,很多战士的身体开始浮肿起来,步履蹒跚。有的战士走着走着,突然“扑通”一声跌倒在地上,然后再也爬不起来了。刘桂英和护士班的另外4名女战士想:我们5个人要走就一起走,要死就死在一起!她们手拉着手,互相鼓励着往前跋涉。
雨季的丛林是蚂蟥的天下,丛林里面到处都是蚂蟥。战士们走在路上,这些嗜血的魔王就昂着头在树叶上等候,人体一接触到树叶,它们就趁机爬到人身上吸血。缅甸的蚂蟥个头特别大,据说一只大蚂蟥一次能吸一斤血呢!小蚂蟥会通过衣服的缝隙钻进人的皮肤里,不知不觉间,它们已经把人体内的血吸了出来。等到战士们发现的时候,蚂蟥已经变得又粗又大了。刘桂英每天都能从身上逮到一大把蚂蟥。至今她腿上还有很多伤疤,都是当年被那些蚂蟥咬的。和蚂蟥一样猖獗的还有蚊子。野人山的蚊子也大得出奇,翅膀一张开简直就像蜻蜓似的,战士们被咬得满身都是包,又红又肿,奇痒无比。细皮嫩肉的女兵是蚊子的重点攻击目标。有一天早上醒过来,白净漂亮的何珊发现自己脸上满是大红包,都是被蚊子咬的。她数了数,竟然有20多个大红包。她觉得痛痒难忍,只好用手拼命地抓脸,结果把脸抓得鲜血淋漓。有时走到低洼处,埋伏在那儿的成千上万只蚊子如同一片黑云似的向大家飞过来,大家只能抱头逃跑。
成天雨淋汗浸却又无法洗澡,女兵们的头发上都生满了虱子。一只灰黑色的虱子有米粒那么大,白色的虱虮一串串地粘在头发上,头发上就好像撒满了白芝麻。女兵们被虱子咬得苦不堪言,边走边抓。
进山之前,她们天真地想:快点儿撤吧,野人山是天然屏障,撤进山里,日本鬼子就拿我们没办法了,山里可能还有很多野果和野味呢!;但走进野人山以后,女兵们才发现她们的想法是多么幼稚,野人山分明是一个可怕的“绿色魔窟”!
在这条险象环生的死亡之路上,死神紧紧地尾随着战士们,随时都在伺机吞噬掉他们的生命。刘桂英没有想到,第一个离开女兵队伍的竟然会是温婉可人的笑春。
进山几天以后,笑春在寻找食物的时候一不小心被毒蛇咬伤了,姐妹们及时用土方对她进行了抢救,毒性没有发作,但是她一直觉得心里闷胀难受,走路的时候没有力气。姐妹们都特别关心她,抢着帮她拿包裹,温言细语地安慰她,鼓励她。可是谁能想到,笑春还是第一个离开了她们。
那天,刘桂英和何珊搀扶着笑春一起赶路。走着走着,刘桂英和何珊突然都想去解手,笑春便独自一跛一跛地往前走去。(後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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